提到这里，不知怎的，心一疼。

陪在他后的陈风忽然开说：“二爷，你也该歇歇了。”

陈风知铁手是个办案勘察的手，故一一回答：

──苦耳是他的朋友，却已亡，且好好的一座佛门的圣地，而今却成了死人堆，教他如何不心痛。

“将亮未明。”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辫、倒吊一双四白的瘦汉快步赶了过来，向陈风畔细声说了几句低声话。

铁手问：“你为何不即把苦耳大师的尸挖来？”

铁手脸如铁。

他长了一气，陈风眯着风刀霜剑般的成一条横针，问：“我走后在杀手涧那儿发生了事吗？快老乌来报，说一文溪那儿决堤了。这一夜可真多事…不过二爷你也该敷敷金创药才是。您是大事的人，不该不照顾自己。”

好疼好疼的痛。

陈风：“因为这儿起了火，这么大的火：杀手涧那儿一定会望得见。以您和大师的情，看见了，一定会赶过来的。”

不提还好，一提，那伤还真疼着呢！仿佛伤也听得见似的，发作了一下，让痛楚来证实它们的存在。

他仔细检查每一尸，眉心一直是皱着的：

陈风：“但您却受伤了。”

陈风：“因为我想让您看到现场的情形。”

偌大的一座古寺，已烧了个泰半，一片残垣败瓦中，隐见浴火的菩萨宝相。

陈风：“是的。”

铁手一怔：“怎么了？您看这时候我歇得下吗？可是一寺僧众的人命呀！何况死得那么惨，不只是几十条命，还是千人的善心佛念都迷惑了。这案一日未破，便得多伤人心一日！”

这是县里的副总捕何孤单，他算是小地方的捕，但办案的严明密却也名闻京师。

这一痛里，他想到那为他箭的姑娘，又想起了龙兰：

铁手：“你怎知我会赶来？”

铁手问：“苦耳大师已死在这儿了？”

陈风：“大都死了，也有一二人失了踪。”

──苦耳已死寺已焚，但他心中有疑是解不了，是以相由心生，就在眉心上打了个结。

铁手：“看来是这样的。”

铁手问；“你上来的时候，天亮了没？”

陈风：“已有，不过天黑却未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他从苦耳大师的一直留意到他的手指，甚至还脱去了大师的芒鞋检查他的趾。

铁手：“杀手和尚那些人呢？”

他俯一丝不苟的拾掇火场里、余烬中的一事一，仿佛那都是重大线索，他绝不轻易放弃。

陈风听了，脸上就显了一诡怪的神来，向铁手：

铁手：“你来到这儿的时候，寺还烧着的吧？”

眉心蹙不能展开，可能因不快，可能是不适，也可能是因心有结一直解不了──他属哪一样？还是三样皆然？

铁手：“寺里的和尚呢？”

这一提，铁手才记起自己上的伤，才觉到伤的疼。

陈风已带领大队人先一步赶上山来，但他上山来时人已死了、寺也烧了。

寺里有焦尸十余，有些面目依稀可辨，都是苦耳大师的弟，或是“抱石寺”里的门徒。

铁手听了就：“那情况就十分明显了。”

陈风：“都不见了。”

铁手自然认识这个人。

──不知她醒了没有？

铁手问：“当时已经有了这几行字？”

“在寺院的钟楼那儿有所发现，铁二爷不如一走一趟。”

陈风也颔首；“杀手和尚的同党杀上山来，救走戒杀和尚他们，再下重手杀了苦耳大师，并一把火烧了寺。”

陈风：“是。”

──不知小欠…

全无损，但肌稍一碰拿，嘴鼻耳里便不住渗血来。

──不知她为自己的伤伤心不？

然后他就走到火场去仔细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