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朗然笑：“小哥儿说的好。我说我姓铁，可没说我不是铁手、铁游夏！朗朗神州，莫非王土，你和我不都是这大好江山中的一名小百姓吗？我是说实话，可没诳你。”

他一沉静下来，仿佛连声都一下响亮了起来，哗啦哗啦的像要决堤泛滥、汹涌而至。

伙计这次再也不回避，：“我姓陈，叫心欠，人叫我小欠，人欠我的，我欠人的，天欠我的，我欠天的，总是欠。大抵能欠的不一定能还，能还的不一定要欠。我是欠人不还也还不了的。还是还不了，心还是欠着。”

只见小欠一手抄起他们桌上一碗盛满了的酒，一仰脖一气咕嘟咕嘟的喝个清光，还“崩”地一声，用门齿咬破了碗边一个拳大的缺，还在嘴里喀啼喀哧喀喇喇的咬嚼了，才“呸”地吐于地上，叱：

铁手纹风不动。

铁手也正：“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朋友相，的是人，不是份，也不是家世，更不是名位。你不是罪犯，我为啥要亮捕快份？你没犯罪，我也不问你过去未来，我的是你这个朋友，别的我不理，也不须知。朋友要先查问底，这可不是在对亲家么？你比我年轻几岁吧？这我可训你一句：你这样朋友，三拒四疑一拖二推的，鬼才跟你朋友！”

小欠目光如刀，映着寒潭像为新月初起切下一记白糖糕：

然后一向正经八百的铁手，居然促狭地：“我知你为何叫陈心欠了，你这样疑神疑鬼、一退三的，不如改个名字叫‘陈心’好了！”

伙计没料铁手如此礼重于他，退了一步，犹豫片刻，也拱手还礼：

铁手不温不怒的：“我已说了我的，还请小哥赐告真名实号。”

只是毡帽里一双锐得切心抵肺的明目，冷逾寒泽、锐如刀锋的直盯铁手。

麻三斤：“我们都叫他‘小欠’，不知他欠了人的，还是人欠了他的。”

“得先请教兄台姓大名。”

铁手安然不动。

”

小欠这次往有烛光照明的地方一站，但因暮了，只觉其人脸上廓俊，但仍看不分明：

铁手笑着说：“你看，这番话可有学问呢，小哥儿刚才说不识字，没学问，可真没把我们当朋友呢！”

陈风接：“我是知他姓陈。”

陈风、麻三斤都不由有儿张起来。

小欠突然静了下来。

“铁二爷现在却也没把小欠当朋友看。你明明就是名动八表、名震天下的铁手神捕铁游夏铁二爷，却说自己是个小老百姓，不也拿人当宵小提防吗！”

“可你是名捕、神捕，是天御前晋封的侍卫红人，怀可以先斩后奏的“平玦’，你却一句都没说明，我这小伙计拿什么与你相？”

“好，我就你这个朋友！他日不生死成败，仇义重，你都是我的朋友！”

忽然，小欠大步走前，直趋铁手。

铁手：“我姓铁，我是大宋平民，大好神州的一名小老百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