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吧，你一定要一起去哦。”铁手一副兴致地：“我们到那地方去，用十只手指，把冢里的黄土一把一把的挖上来。（习玫红这时正在看她葱也似的十指），然后把黑乌乌裹给野狼拖来嚼啃的尸一脚踢到旁边去，（习玫红这时正在看她的袄青鞋和鞋上扎的一只小小海棠），再有双臂把棺材盖用力掀开…”

习玫红：“只要我痛一好，一定会来的…我大多数会跟去的。”

为什么会有这觉？

其实“天下间”这“地方”多的是，不过她这个问题铁手和冷血都答不上来。

吴铁翼也不多留，说：“好，二位任事不懈，不繁剧的无谓酬醉，可居天下楷模，去吧。”

铁手问：“你会不会跟着来？”

“那我们先送你过去。”

习玫红当然不服气：“天下有什么地方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的？”

那人仍渊停岳峙，端然未动。

“墓场。”

铁手、冷血、习玫红向吴铁翼、谢自居告辞，霍煮泉正要客回几句，挽回颜面，习玫红却柳眉双竖，凶狠狠的跟他说一句：“以后别再作那些拐弯抹角不痛不快但又无状的诗呀词呀的了。”

铁手：“所以只有少数不跟去？”

习玫红心里还在发：“嗯。”铁手向冷血：“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去了。”

铁手摇。

月黑风之夜，却是意短情长之时。

谢自居也：“我也敬大人。”

“好，下一个地方我们要去哪里？”习玫红一副要随他们闯千里的神情问。

实在有失斯文，还敢贼忒嘻嘻的往我瞧，我看你不顺的，信不信我拿大耳括打你？”

习玫红：“那我会在那儿等你们。”冷血刚想说话，习玫红斜掠云鬓，决地：“我在那里等你们回来。”

习玫红抚额：“我吃得太多了，有儿不舒服，本来我是一定要去的，现在只好让你们先去吧。”

霍煮泉不敢跟她放对，只好去跟铁手招呼。铁手的注意力仍在帷幔暗影后那人的下盘。

一步都督府，冷血和铁手都觉到犹如卸下背负千钧重担，但是心里同时又肯定，在未来的日里，难免还是要跟那个挟伞在暗影中的人对决。

吴铁翼却哈哈豪笑：“好，好，小姑娘莺啼燕叱，挫了我这个自负才调的军师，俏可，来，让我敬你一杯——你不必喝，我就好！”众人见吴铁翼气度甚宽，手下军师被人诘难，却全不放在心上，不觉心下憬然。铁手也举杯说：“在下陪大人尽这一杯。”

说着扬起了手，霍煮泉忙不迭地一缩，习玫红噗嗤地笑了声，又把嘴儿一噘，：“算了，本姑娘也不与你这人计较。”说着，手指在脸上一刮，加了一句：“看你羞也不羞？”

习玫红忙不迭地：“我暂时不去了，我不去了。”

他望向铁手，像等待他的同意。铁手笑了：“我不送，你送。”

“什么地方？”

习玫红想了一想，：“去了冢场…那里后，你们会不会回庄？”

“那地方你去不得的。”冷血很认真地。

这一番闹下来，众人也再无心机诗作对了。霍煮泉诗酒风半生，没想到这次给一个小丫枪剑丢了脸，失了面，气得再也不能言笑自若了。

习玫红这时“呀”了一声。

“我们去，你不要去。”

习玫红眨动着长长的睫：“你们会到哪里去？”

铁手一杯尽，即：“我们还有事待办，就此告辞了。”

铁手不仅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好心人。

习玫红悄悄地看了看附近漆黑的夜，声音有发涩：“但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铁手问：“你怎么了？”

二

冷血把要说的话，化为一声轻叹。

冷血突然生起一觉，这样的一个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不知在哪一世代结下了冤仇，要在今天今世来结算。

“不，你们要去哪里，那我就跟去哪里。”

“你知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吗？”铁手问她。

冷血摇了摇，向习玫红：“那你呢？”

铁手和冷血也答不上来。

冷血：“那我们先送你回庄。”

铁手：“郭竹瘦的家。我想查看郭捕的遗。”

冷血望向铁手，铁手：“不会，吴知州事给谢大人没多少期限，我想我们查案的情形还是不要影响你二哥的情绪较好…他现在的情绪极不安定（习家庄现任庄主习秋崖因被弑兄而致神恍惚，详情见《碎梦刀》一文）——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