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人不觉得他是一个疯子,只怕那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待他刚笑完,习玫红就悲声问:“哥,你在干什么?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习笑风疯狂的笑声虽敛,但他的眼神却比疯狂的笑声还疯狂“你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几年来,受尽了委屈,忍受别人的操纵,现在,我才吐气扬眉,才是真正的武林泰斗,才是真正的习家庄庄主…”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披头散发,脸容可怖,反过来指着惊惶中的习秋崖和习玫红,狠狠地问:“那你们呢?你们曾为习家庄做过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唐门控制了习家庄,要把习家庄塑造成一个小唐门,所以,他们打家劫舍,劫得了不少财物──那些财物,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字画,足够拿来起一座大城…”
习笑风的眼睛发出近乎痴呆,但又十分邪恶的异彩:“你们想想,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都是我的了,我是习家庄的庄主,我要用这笔财富来尽情享受,把习家庄建立得金碧辉煌,实力宏大,然后反攻唐门,报仇雪恨…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又发出一连串疯狂的笑声。
“可是,哥,”习玫红惊惧地道:“你…你要你的金银,不必要杀人啊。”
“我不杀人。”习笑风脸上换了一种十分狰狞的表情“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金银财宝抢回去,交到那些贪官污吏手上,那也不是给那些狗官享用?难道还会交回给连遗孤都没有的事主?我连自己心爱的儿子都杀了,难道会饶了这两人?”
习秋崖惊惶地颤声道:“那…那,我们,我们…”
习笑风睨了一眼,忽笑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要替我重振习家庄声威,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只杀他们,不杀你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十分柔和,但在习玫红、习秋崖耳际响起来:却毛骨悚然。
只听冷血沉声道:“二公子、三姑娘,令兄长期扮疯子,此刻,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习秋崖和习玫红听了这番话,脸色大变,两人迅速互望了一眼,习玫红在习秋崖耳边迅速的说了几句话。
习玫红跟习秋崖说话,习笑风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此时正挥着刀,犹似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向冷血逼进,桀桀笑道:“我疯?你说我疯?我就要你一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冷血捱了一刀“失魂刀法”伤口迸裂,自然无法再躲过他这一刀。
就在这时,忽然发生了一件使习笑风没有料到的事,习玫红背了冷血就跑。
习笑风愣了一愣,挥刀大叫:“回来!回来…”
他大叫的同时,发现习秋崖也背了铁手,夺门而出!
习笑风挥刀狂砍,一面叫嚷着:“放下,回来,回来!”他不断挥刀,他的弟弟和妹妹更是没命地逃跑。
习笑风咒骂着,披头散发的追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小珍,在有三、四十柄单刀的架,六十四张椅子及四具尸首的大厅上。
三
习笑风不但武功、刀法比他的二弟、三妹好得多,轻功也比他们高得多,武功比这两人合起来都高,但轻功完全是个人的表现,不能两人合并起来就可以跑得快一些的。
何况,习玫红和习秋崖还要背负另一个完全不能移动的人的重量。
习笑风很快就可以追上他们,但是,习笑风的一足五趾,因为铁手内劲所震伤,以致他一只左腿,几乎难以移动,要不是过了绿草坪,紫花地的尽头,就是拦面的跨虎江,而偏生习秋崖和习玫红又完全不懂水性的话,习笑风就一定赶不上他们俩。
可是习笑风现在赶上了。
他曳着一只受伤的脚,眼睛发出狠毒的眼色,嘴里咒骂着:“好,好,你们真不听我的话,帮着外人…你们…就不要怪我…”
习笑风曾为了要惊动“四大名捕”来解他的危难,不惜逼自己弟弟和未来的弟妇脱衣投水,而为了不受唐失惊的威胁,竟杀了自己的孩子,此时此际,习秋崖和习玫红都心知肚明,习笑风要干什么了。
习秋崖放下铁手,挥着刀,也一面挥着无力的手,他那样胡乱的挥法,就像不断的摇着手一般,只听他嘶声道:“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过来,我,我就…”
可是他的话每顿一顿的时候,习笑风就阴沉着脸、逼进了一步,所以习秋崖一句话都没有说完,习笑风已逼近他的面前扬起了刀,此刻他的脸容,就像一个狂魔在饮着血一般。
同时间,一声清叱,人影疾闪,又一阵兵刃碰击之声。
习玫红已向习笑风出了手。
习秋崖仍呆在当场,不知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