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不是向温柔说的。

雷损主张杀了，免留后患。

苏梦枕认为放了，谅他们也不成大痈。

白愁飞冷笑：“听到了吧？这人骨得很，放了，示好不成，反成了妇人之仁，噬脐莫及！”

白愁飞笑：“没意思。”他指指王小石，指指温柔“你们俩，智慧相等，天造地设而已！”

雷纯柔地笑：“我没事呢！你们一现，就把我救了，哪会有事！”

原来场中事情已逐一了结。“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在这里一带埋伏的明桩、暗桩都已回报，关七和五、六圣主都已被一批份不明但武功极的人救走，邓苍生、任鬼神和颜鹤发、朱小腰各为“六分半堂”及“金风细雨楼”收编自“迷天七圣”加的属，苏梦枕、杨无邪则与雷损、狄飞惊商讨两天后会谈的情形与细节，大致已有了一定的协议，然后再议定剩下的二三十名由陈斩槐带领的那群对“迷天七圣”誓死效忠的人，该作如何理。

“你说说看。”

白愁飞忽然声说：“我认为，一个也不必留！”

狄飞惊则认为把这些人抓起来，看他们能得多久！

雷损却在这时支持苏梦枕的话：“我倒认为苏公的话有理。咱们敌对，各有所谋，战斗下各凭本领功夫，死伤各安天命，但这回事以众击寡，杀几个不肯屈服的汉，却反倒折辱了我们的名！”

忽听雷纯很柔和好听的声音：“劝我作甚？我没事啊！”只见她已回过来，脸容又恢复那清灵若梦，一威容都没有，泪痕早已全消。

温柔诧异地：“哎，你没事了？”

“这你都不懂？”

白愁飞昂然：“其实那又有什么分别？左也是杀人，右也是杀人，说到来是为争权夺利，瞎都看得来，又掩饰个什么？现在简捷了当，多杀几个敌人，省得日后多添麻烦，多丧几个自己的弟兄──真要事，他说不说得过去！”杨无邪只好来维护苏梦枕的意见：“为了达到和睦的目的，有时候，难免要付代价，说不得总以暴易暴、杀人拼命，但我们是皇城一大楼、京师第一堂，总不能赶尽杀绝，连降俘也不放过！”

温柔这次倒听来了，嗔：“你是说我跟他——”靥上这次倒真了煞气“一般蠢？！”

只听温柔还悻悻然地：“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唐宝平白无故地给她踩了一脚，真要叫起撞天屈来，指着自己的大鼻气呼呼地：“这又关我的事？！”

温柔“啊”了一声，凶狠狠地瞪了白愁飞一，便走过去雷纯那儿，还向白愁飞抛下一句凶狠狠的话：“让我劝了纯姊，再来跟你算账！”掠过之际，嫌王小石碍路，一肘撞了过去，王小石狼狈闪开“哇”的一声，唐宝无缘无故地被她踩了一脚。

当然也不是向雷纯或王小石说的。

“鬼才偷听你们的无耻话语！”温柔又气又愤，但仍忘不了好奇本“要务，你说我该啥要务？”

“雷姑娘是不是你的朋友？”

“真名、讲究清誉，雷总

白愁飞这番话刚好就等于在驳斥苏梦枕的意见，苏梦枕只好：“这儿毕竟是天脚下，不能说杀就杀，如果是两方厮杀，为求保命，死伤难免，可是仅是为了铲除异己，便施辣手，了结数十条人命，未免说不过去。”

“是啊！”“她哭了，你还不过去劝劝她，你这算哪一门的朋友？”

白愁飞忽笑：“如果你不蠢，这时候为啥有要务不，跑来偷听两个男人说话？”

“对极了。”温柔兴地“我都说你没事的了，‘鬼见愁’，你叫我劝纯姊，这次可认栽了罢？”

王小石想骂白愁飞，可是听温柔这般大声说破，气得直顿脚，一时倒说不话来了。

陈斩槐大声：“我们不是战俘，要放，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心领情不领；要杀，咱们也拼一个是一个，拼一双是一双！”

众说纷异。

他是向场中说的。

白愁飞突然发言，还是他一贯作风，力主斩草除：“留下他们，是替自己增添敌人，制造障碍，与其日后也必杀他们，仇是结了，梁是挑定了，何不现在杀了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