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笑：“俗语有：人情债，欠不得。只不知我这下着了一箭，可算还清了没有？要是仍没，可不可以等我救走温柔张炭，再多戳我一箭？”

然后他又补充：“不过，要是我活得过这一役，你和我都一定要忘掉此事，至少，你要帮我忘掉这件事，好吗？”

白愁飞“哼”了一声，一时竟气得说不话来。

她问的当然是王小石。

王小石坦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结义，当然是大的保护小的，要不然，充什么老大！她没帮我，也只这一次；我不护她，还是人吗！”

这命令是向他七个专诚请回来的手而下的：

王小石忙：“我知。你不必说。我也不记着。”

白愁飞嘿声：“少来充好人了！她在你生死关，没帮着你，反而害你，这还算是你的弟妹！”

这不只是一个动作，也是一命令。

白愁飞：“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就是加我这儿来。你若说那人名字，我看得起你这下狙起发难，便给你一个机会又如何？”

何小河听他话里似另有意。

白愁飞不跟她相争，只说：“你伤了我，又伤了王小石，你本不为自己留退路。你大可为王小石狙击我，亦可替我暗算王小石，而今你两人都偷袭了，那只有自寻死路一途了。”

王小石却舒然：“我只是颗小石，喜的事，我可没意思一定要当英雄、枭雄！如果我觉得那是对的，当当狗熊也无妨。你知世上什么人最痛苦？那就是平凡的人想不凡的事，以及没本领的人想当不凡的人。当英雄有什么好？烦都烦死了。我只要当小石。话说回来，唯大英雄能本，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这算什么英雄？在这纷争互斗的京城里，谁背后没给过箭？谁心中没给扎过刀？一刀、着一箭就一咬死不放过，那也不过是逞凶本、禽兽本能罢了，何苦来哉？！”

白愁飞沉声追问：“他是谁？”

她凄酸地笑了一笑：“我也自青楼，我也擅舞，但我在江湖上、武林中，总舞不过朱小腰，反正，我是个可有可无的脚，也许你们今天才省觉：我也有我的重要，但这先得要你们吃了我的亏才发现！”

王小石一笑：“你要杀她，得先杀我。”

何小河只泣问：“你的背伤…可痛否？”

何小河居然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加当你的下？不如死了好了！我外号‘老天爷’，我不服的人，谁也别想用我！”

白愁飞嘲谑地望了望王小石、何小河二人：“你也学人来说英雄本？我看这是英雄好呢——你要护，你不杀她，我可不。”

“心里却有伤。”王小石坦诚地“无论是谁，给自己人暗算，总是伤心多于伤的。”

何小河柔弱的脸上现了一甚为毅的表情来：“我欠人一个情，答应人一件事，我要尽一切力量来暗杀你们两人一次，现在我已尽力，我的情已偿，我的债已还，生死我不放心上。”

“杀你有何不可？”白愁飞啸“我本来就要杀你！”

白愁飞这下可不能再忍，怒啸了一声：“好，这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何小河不屑地：“我为啥要说给你听？你害死了‘八大天王’，我本来就早该杀了你。”

”

白愁飞这下忍无可忍，叱：“你的好人当够了没？你婆婆妈妈的，在这风云变、寸土必争的时际，你这妇人之仁，只是自寻死路，不当英雄，没资格枭雄！”

白愁飞大诧：“到这时候，你还护着她？”

正要手，却见一人拦在何小河前。

王小石。

何小河颤声：“小石，你…”王小石安：“我都明白，你不必介怀。你外表虽然柔和，但写字大开大合，我早知你是外柔内刚的人。我忽略的事，是我不对。”

何小河幽幽地：“我答应只手一次…尽力地手暗袭一次。我已手，且已尽力，恩已还清。你知她是谁的。”

何小河嗫嚅：“我帮你？我如何帮你…”王小石说：“你若要帮人的忙，就一定先要备帮人的能力；你要帮我忘掉这些事，你自己首先不可以记住，记得吗？”

王小石摇摇首：“背伤不疼。”

白愁飞眯起了，里闪了淬毒般的寒芒：“是谁叫你这样的？”

王小石居然还能笑嘻嘻地：“她是我‘象鼻塔’的弟妹，我当然要保护她。”

他忽然单拳举起，向天。

围杀王小石！

何小河哽咽：“王三哥，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我欠了人情…我原不想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