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时候的朱小腰，神情大异平时，看来温柔，但却是令人觉到一完全隐伏的激烈情怀，使人悚然。

他一向负责戍守“金风细雨楼”那一带的，他的消息也自然有关于“金风细雨楼”

温宝苦笑：“话不能这样说。老唐和大方毕竟了件大快人心、天立地的事。”

朱小腰听了，默然。

——可好？

她温驯地盈盈一福地向唐、温二人说：“看来，今晚月黑风、腥风血雨，杀戮难免。两位请各自调度塔里的弟兄。唐七哥请塔里手在这儿静候塔主调遣。宝哥哥则先带队支援宋、洛二侠包围‘金风细雨楼’，可好？”

只不过他与属间十分亲近，人多称他为“小石”、“王老三”乃至“王三哥”鲜少人尊称一声“塔主”但那并不表示对他有任何不敬之意，却显示了莫大亲切之情。

可与‘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鼎足而立，分抗礼，万一小石沉不住气，只怕这一番心血，就得毁于一旦。”

来人领命而去，朱小腰转首即咐嘱：秦送石、夏寻石、商生石三人，全速飞扑“神侯府”通知王小石：张炭、温柔事了，请他回来主持大局！

分派了这些事之后，朱小腰的神态仍是温柔的，甚至是一视死如归的温柔。

“…假如你们是皇帝，你会怎样置他们？”

只不过，朱小腰这相当温柔的问题在此时此际以一相当温柔的语调问来，仍使他们的心震了一下。

——“塔主”当然就是王小石。

那是“扫眉才”宋展眉得力手下的报导。

他们一直以来都知唐宝在追求朱小腰，但朱小腰既似没动容，也没动心，所以而今唐宝虽陷绝境，他们并不认为朱小腰会分外悲恸、特别震动。

由于王小石十分关心“金风细雨楼”的动向，尤其是苏梦枕的下落，所以在“天泉山”这一路，特别派上了两名大将：“扫眉才”宋展眉和“丈八剑”洛五霞去监视指挥。

还有什么不好的？

第三消息在此际“及时赶到”

两人俱是一怔。

唐七昧郁地说“就是因为这样的垃圾皇帝和垃圾不如的狗官，更犯不着为揍他们一顿而牺牲命！”

唐七昧郁地接：“死定了。问题只在：朝廷方面是公开斩二人还足以私刑解决，诛连程度有多大而已。”

唐七昧苦涩地说：“但这事的后果实在谁也承担不起。”

朱小腰听得报告，只向来人疾然吩咐：“叫洛、宋二位在‘金风细雨楼’前叫嚣索人，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真的动手，主要目的，是要楼里的人知，我们塔里的人已注意此事，谁要是伤害我们的人，大家决不会放过，让他们不致了无惮忌。但若真的手，小石未领全军赶到之前，难有胜算，故宜忍辱负重，伺待良机。”

“假若你们是皇帝…会怎样对待他们？”

听到唐宝和方恨少的噩耗之后，朱小腰一直没说什么、没有什么表示、甚至也没什么表情。

——在这杀死人的温柔下。

“你说…他们？”温宝觉得这时候该有个人来应答，所以他上作回应“——唐侠和方公他们？”

“温柔了‘金风细雨楼’。张炭、蔡择、吴谅也跟了去，许久没有来。宋展眉要攻打‘金风细雨楼’把人救来。洛五霞则认为要等候一步的消息，并请示塔主的命令。”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动人的颜，看去好像是在害羞，但事实上她决不可能在此时此境害臊。

“这…”温宝只好求助似地望向唐七昧“只怕是…是难逃一死了。”

朱小腰仍是这样以温柔得十分温和的声调问。平时她只慵懒，但那是乏，而不是温柔。

到此际，她才说话了，说得像没来由、无定向的一句：

温宝像元宝一样的团团脸却呈现了一金一般的毅：“人生一世，能这样一件大事也算不枉此生了。难你认为这样的狗皇帝和狗宰相不该痛打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