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生死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他们甘冒大不韪。

王小石笑了，反问：“要是现在老唐和大方换了铁手追命，盛师兄还是这一个说法吗？”

“刀要磨才利，事要难才伟大，朋友要经冲突才见情谊。”王小石说，带着苦笑和自嘲“也许，这就是考验的时刻吧。”

他补充：“你没有机会。”

王小石讶然：“——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无情的神泛起了冷冷的笑意，冰一般地说“我绝不去‘八爷庄’救他们。你们今午能，是因为他们未加防范。那两个荒唐的东西能混去，是混摸鱼。现在，至少有七百名一手伺伏在那儿，你去了，只是制造多一些无辜弟兄们为救你而送死。”

王小石知了怎么一回事。

可是他们都说了。

命只有一条，谁都一样，十分公平，牺牲掉了便没有了。

“我只是不去，不是不救。”无情悠悠地说“后天他们就会押送方恨少、唐宝当街斩首！”

王小石眉一皱。

——因为他们当这些人是朋友。

忙喝止，但忽想来他姊姊也说得是，既然是对的，他就不能阻止了。

无情板着脸孔：“你现在去，只是送死。”

他清楚了之后，反而沉静了下来，半晌才问：“他们…人在哪里？”

除了兄弟之外，这两个字最教江湖好汉、儿女巾帼血填膺，无惧生死！

朋友！

——因为王紫萍说了，何小河说了，王小石也没去制止，所以他们也立时表了态，说了类似的话。

那无异于表达“站在同一阵线”之意。

但对侠客而言，生命固然珍贵，但一如只开一次，百年如一梦，与其苟且偷生，赖活残，不如为值得的事轰轰烈烈灿烂而死，总胜委曲求全。

他们不怕事。

——可是若没有这些傻、傻事，这世界早已丑恶可厌得让大家都一撞死算了！

王小石一笑。

定地摇。

他们是江湖上的好汉。

“因为日间他们没防备，”无情无情地“现在他们正等着你去。”

他们是傻。

由于他有着比丽女更好看的样貌，也有比好看女更秀气的五官，他这般定、决、清摇首之际，很有一决绝孤绝卓绝的男气慨。

无情却似完全无睹于他的“不服气”：“这事情太难，你就算会使‘惊艳一枪’，也闯不‘机房’，敌不过‘七绝神剑’——何况那儿不止那七名绝世神剑手！”

无情长长的睫眨动了一下：“‘八爷庄’内，但你不能去。”

“那是刚才，”他说“现在不行了。”

但他摇首。

所以他们不惜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明白他们想法的人总以为他们傻。

追命长吁了一气：“他们真的到了。”

——战争最可怕之，是几个野心家为自己的私而送掉千千万万条别人的命。

却听一阵拍手喝彩声，原来是何小河：“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给咱们两位兄弟打得个狗吃屎，嘻嘻，他们好威风啊！”那个时候，说这话，可不止要杀，还得要诛九族的。

铁手和冷血相觑一，铁手沉声：“自古以来，皇帝、宰相在得势当政时给国人同样这样揍，恐怕还是第一次。”

无情：“他们不仅打了皇帝，还揍了蔡京一顿。”

冷血只说了三个字：“好汉。”

“为什么？”王小石当然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死心。

他们说这些话，也当然不止是杀的。

他的人虽历尽风霜、但依旧不改童真。他的样十分孩气，可是眉宇间又掩不住那一英雄本。当他的眉一蹙时，整个样就变得有一受苦毅的表情了。

他们永远不使自己的朋友为难。

“我刚从那儿回来。”

无情当然明白王小石的意思。

他的门齿白如清清河边的卵石。

看他的样，真似杀了他的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