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梁四同意“它真是一条孤独的鱼。”

方恨少怒：“你——！”

——方恨少甚至觉得他自觉自己的潇洒和温文，可能因为这自觉，方恨少反而觉得他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并不令人受到真正的潇洒温文。

“他手也讨不了好。”蔡五也“唐镜是五泽盟的。”

蔡五傲然：“这人还不值得我杀。”

“理说，庄的论辩已返魂乏术，无力回天，再难以反击，但他还是有办法作了有力的反击，他说，‘等一等，我们从再来一遍。刚才你问我怎么知鱼快不快乐，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因为站在壕梁之上，所以我才知鱼是快乐的。’”这回是蔡五接了下去“庄固然是聪明绝，但太过英雄欺人，他的妙是在目击存，一如禅宗的直指人心，但若论情理，这说法总有辞夺理。”

“这是一缸鱼，”梁四意味长的：“但我只看到了一条鱼。”

蔡五立即回击：“可是你也说它是一条孤独的鱼。”

他在门槛停住，方恨少屏息以待：

走了来。

他笑得很潇洒。

梁四目光闪动：“这位方老弟，他破不了，便走不去？”

“有它在，其他的鱼都不是鱼了。”蔡五看着这条鱼的时候。神变得极有情。

他想知梁四是不是破得了这一阵。

“我知！”方恨少惟恐说迟了：“我虽然不记得他们话是怎么说的，但大意是：庄指着鱼说：‘你看这鱼是多么快乐！’惠反问他：‘你不是鱼，怎知鱼快乐？’…”

“不能并存，因为我了解鱼。”

梁四：“我的人已在这里。”

“这便是了，你也一样，”梁四笑眯眯地说：“你刚才正是说它是一条快乐的鱼。”

“我们快要变成庄与惠之辩了。”梁四忽反过来问方恨少：“你知庄和惠游于壕粱之上那一场‘非鱼’的论辩吧！”

“其实你们已斗了几十年了，近年来也相安无事；”方恨少嚷：“往者已矣，来者可迫，既有互利，你们何不放弃成见，联声共气，更增实力呢！”

梁四笑了笑，低下，想了一想。

他低的样很斯文。

梁四上望望、下看看、左睨睨、右瞄瞄，然后光停在那一缸鱼上。

（他心里倒是希望梁四破不了：要是破得了，自己岂不是太差劲？）

蔡五瞳孔收缩得像猫遇上了狼犬一般迅疾：“我这阵一片空白，你破得了再说。”

梁四似已考虑清楚：“你刚才说过，‘破阵’不如真的破阵，是不是？”

梁四：“你不杀，我也不杀，但你今天找到了明珠，我也找到了她，我看你还是放了她吧。”

“我说它孤傲，你说它快乐，我们之间，各有各的看法，可以并存。”

他的话一说完，梁四就开始走。

“对！”梁四接：“然后庄答曰：‘你不是我，又怎会知我不知鱼快乐？’惠即以庄的论辩法反击：‘固然我不是你，我是不知你知鱼的快乐，但你也不是鱼，所以当然也不知鱼到底快不快乐。’…”

这次已没有人再理会他。

“不，它只傲慢，而且完，”蔡五决地：“事实上，它是条快乐的鱼。”

“那我便直接告诉你，”蔡五：“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回南天门去吧！”

蔡五：“我本来就只要她告诉你一句话。”

蔡五冷冷地：“你要是破不了，也走不来。”

”梁四语重长的“我是希望你有机会能转告他：这些事，不是他所得了的。这儿没他的事。他既化解不了，最好就不要手。”

梁四已转向蔡五：“听你的气，这位方老弟你是不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