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是太阳偏西时分。万良手执长鞭,坐在车前,亲自为二女驾车。
出得镇店,入了官道,左少白突然想到此行总该有去处才是,回顾了万良一眼,道:
“老前辈,咱们要到那里去呢?”
万良道:“少林寺。”
左少白道:“到少林寺去做什么?”
万良哈哈一笑,道:“左兄弟,你的身世已明,白鹤门的后人重出的事,只怕早已哄动江湖了,自是不用再掩遮行藏。”
左少白道:“那少林寺掌门人,一痴大师,曾在衡山回雁峰,亲自出手,和我较量了掌力,如是咱们找上少林寺去,那如何肯予接见?”
万良道:“他不肯接见,难道咱们就不会闯上去么?”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目下江湖情势复杂万端,门户分歧,勾心斗角。但你们白鹤门却仇满江湖,恨尽武林,别说兼得天剑、绝刀之长,就算你身具千古以来,所有高手奇技,你能不能杀尽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中之人呢?”
左少白道:“我只要刀诛元凶,以慰父母在天之灵也就是了,岂肯迁怒武林,造劫江湖。”
万良道:“是啊!那元凶是谁呢?”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好像是牵涉了很多的人?”
万良道:“少林可凝么?”
左少白道:“那夜聚会在回雁峰上的四大门派,都该列入可疑之内。”
万良道:“难道其余五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都可置之不理上?”
左少白道:“唉!自是也脱不了干系。”
万良道:“武林中大部都是你左家仇人,你报仇,该杀那个…”
哈哈一笑,接道:“少林嫌疑最重,咱们就先上少林,堂堂正正质问昔年白鹤堡惨事,或可逼出一点线索,除此之外,还有一椿要事该办。”
左少白道:“什么事?”
万良道:“咱们也该去见见那四戒大师。”
左少白道:“不错,这一位老禅师,正气凛然,在下仰慕甚重。”
突然篷车传出范雪君的声音,道:“千夫所指者,未必就是可杀之人…”
万良伸手在脑袋上拍了一掌握,道:“车中现有一位女诸葛,咱们却不知请教。”
范雪君道:“不敢当,如若贱妾知内情,或会有一愚之得。”
她言词虽然谦虚,但口气信心似愈来愈强了。
万良道:“我们千里迢迢,请出了两位姑娘,大半为此,岂能不尽所言。”
当下把白鹤堡被屠往事,左少白随父母流亡八年,越渡生死桥,得承天剑、绝刀一衣钵,回雁峰上,四大门派布陷阱,四戒大师石洞说情由,左少白误入正义老人之墓,得到了正义金刀,尽其所知,很仔细的说了一遍。左少白又随时插口补充,把经过情形,说的是点滴不遗。
范雪君一直静静听着,有时扬起纤手,微微挥摇,让两人停住,凝目思索一阵,再让两人说下去,但她始终未插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