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畏大师三分呢!”
此时二人已下跪老尼身前,芬陀大师一面合十还礼,挽起二人,一面笑对老人道:“尹兄好一张锐口!贫尼真是说你不过。你的清居何处?我们还是里面去谈吧!”
老人闻言抚髯大笑。芬陀大师一面随老人前行,一面扭脸对甘氏兄妹面泛笑容道:“好孩子!难为你们有这么一身好功夫,贫尼差一点连你们都斗不过了呢!”
说着用目看了子梧一眼,甘子梧不由面红如赤的道:“弟子先前无知,大师万勿再存介意才好…”芬陀大师又是一阵呵呵大笑,连道:“好说!好说!”
说着一行人已穿出这片槐林,眼前现出精舍。
原来那老人,正是甘如石临终修书幼梅,嘱其投奔的老夫子尹一波。可惜甘如石仅知这尹一波是一介文士大儒,却不知这尹一波,是一个身怀绝技,轻不显露的风尘侠隐,否则早年定会拜他为师,而不致寄入叶宅,而酿成后日的一番血泪了。
这尹一波非但是文通四海,满腹经文的儒士,更于早年随钢冠叟练就一身绝顶的武功。内功已到了三元集顶,八步齐趋,五合三催的极点。(手与眼合、眼与心合、肩与腰合、身与步合、上与下合,谓之五合。手催、身催、步催,谓之三催。)自从三十年前,隐居岷江,一向鲜问外事,饮酒吟诗,自称岷江老人,渐渐地武林中已把这位不可一世的老人给淡忘了。而这玉盘地方都知老人为一醇儒,却不知他有一身惊人武技。
此时四人已行出槐林,眼前是一座平顶的白石精宅,被一丛茂密的修竹围绕着,清逸雅致,不着尘意。二老二小一路谈笑着,踏着和煦的晨曦,行近这座精舍的宅门,老人回身延臂对老尼道:“大师里边请!想不到在此能逢故人,老朽真是太高兴了!…”
芬陀大师微笑打着问讯,正要进内,却见入室小径内站着一个妇人,年约四旬。
这妇人一张清水脸,两弯细眉,显得很憔悴,但是这并掩不住她原有的美容。然而由于她过度的忧虑和哀伤,已经失去了她往日的光彩。她是消瘦的、孱弱的,但是她还是坚强的活下来,她并没有听甘如石的话而去改嫁。因为这妇人是有所期待,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就是甘如石的遗孀冷幼梅。
子梧与凤怡一见,早已笑着跑了上去,甘凤怡拉起她的手笑道:“娘!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幼梅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道:“傻丫头!太阳都这么高了,还早呢!”
子梧在一旁笑道:“娘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多睡一会才好!”说着话,岷江老人和芬陀大师已行近,老人见状笑道:“幼梅!快来见过芬陀大师!”
幼梅忙趋前见礼,芬陀大师合十还礼,面上似有诧异之色,老人笑道:“大师不必诧异,少时容我再把详情告诉你。”
说话间众人一齐进了宅内,入门便是一间正堂,布置古雅简朴,一色红木家俱,四壁悬有不少书画,多为老人自己书画,落款俱为岷江老人。
芬陀大师笑指一付对联,对老人道:“一波道友好指力!多年不见,书法更有出尘之感了…”
那对联竟是两方青竹,分镶门沿两壁,色成黄蜡,华润异常。其上写着:
“日落倚杖柴门静
月出临风竹坞喧”
下款竟是“一波指书”四个草书,竟是老人以指力书写那枯竹之上,笔力苍劲,入竹分许。而老人偌长的指甲,竟有此指力,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了!
老人闻言,不由哂然一笑道:“暇来运指,倒叫大师见笑了!”
说着,二人已各自落坐,甘凤怡此时已自后献上了茶,芬陀大师接过略一嗅,遂笑道:“尹胡子!想不到你仍留有如此上好的松果茶,真是好口福了!晚年更收这一双金童玉女,难怪你数十年来,不离岷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