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月想不到曾是授功的恩师,一朝变脸之下,竟然会对自己施展出如此毒辣的杀手。
猝惊之下,他双足用力,蓦地腾身跃起,却不免重心顿失,整个身子随着对方的掌势,霍地向后狂飘了出去。
这一霎孟小月顺手抄着了一截竹梢,耳听得“咔喳!”一声整杆竹子俱为之从中折断,如此一来,他也就一并跌落下来。
却是觉着左侧方下半截身子,也就是为对方掌力所扫中处,如同中了万把细针,一阵奇痛砭骨,几乎使他当场晕了过去。
这才使他猝然忆起了此老的厉害杀着“三阴绝户手”那是一种配合气功施展,极为毒辣的杀着,眼前设非是自己距离较远,见机得早,怕是已遭了他的毒手。
心里这么想着,孟小月更不怠慢,慌不迭在地上一阵子打滚,挣扎着跃身而起。这才知道,下半截身子麻痛不堪,一时竟难施展。
黄衣飘动,裘大可再次逼近眼前。
“小子,你还想跑么?”
裘大可霍地跨前一步,一霎间脸现杀机,无比的自负狂傲里,却又兴起了阴森森的一抹冷笑。
他已心态笃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条性命,完全操持在自己手上,倒是不必急于一时,非要致其于死地不可了,除非他…”
“孟小月…念在这些时日的一段交往,我对你可以网开一面…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你当然不愿意死!”
“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小月霍地坐正了身子,神色为之一怔。
裘大可哼了一声:“我可以饶你不死,却要你洗心革面,从今跟我而去,眼前王府已非你我逗留之处,马上就走,自此海阔天空,优游自在…那时候非但我这一身功夫,倾囊传授与你,而且…”
说着他一手捋着颔下的山羊胡子,赫赫地笑了起来,先时脸上的一片杀机,顿时大为收敛。
“…你应该知道,我家姑娘一直对你都不错…真要这么死了,可就太让她伤心…我看…”
裘大可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大叹了一声,点头说:“刚才是我太过莽撞了一些,不知者不罪,小月,今后只要你对我忠心不二,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师兄师妹,还在前面等着我们,这就去吧!”
一面说,待将探手扶起他来。
孟小月忽地向后一收,踉跄着站了起来。
“不!”他说:“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
“为什么?”孟小月凌声道:“裘先生,我看错了你,难道你要我跟着你去到处打抢为盗?”
“盗亦有道,较之赃官污宦,又有什么不好?”
裘大可冷言以对,表情沉着。
孟小月扶着竹子喘息不已,一面运气调息,试着使下体尽速复元,脑子里却盘算着眼前的出手应变。
“不…”孟小月摇头说:“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走吧!”
“那你就非死不可了!”
裘大可霍地前跨了一步,一股凌人的气机,蓦地直向着孟小月正面冲击过来。
孟小月早已识透先机,身子滴溜一个打转,已到了裘大可右侧,左腿虽不利落,较之前番已大见轻松。
随着他转动的身子,掌中长剑蓦地划出了一道长虹,银河倒卷般,直向着裘大可肩上劈了过去。
这一招孟小月酝酿甚久,功力大有可观,眼前救命关头,自是不得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