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末,是火药。
岳震寰突然省悟过来,香头再烧一寸,点燃引线,引线燃发火药,火药点燃柴薪,于是全船着火焚烧。
河灯,这就叫放河灯,鬼脸帮处理尸体的特殊方式。
他也同时明白半天前的河灯,哑巴姑娘并非陷身船上,而是故意上的船,她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香头又下燃了几分。
船漂到另一个回流近岸,哑巴姑娘招呼岳震寰双双登上岸,是原来江岸的另一边。
上了岸,两人默然站着,一个不会说话,一个有话也只好不说。
轰然一声,远处江心冒起了火光,船已经着了火。
“该杀!”岳震寰情不自禁地自语出声。
“当!当!”庙院里传出了钟声,就在不远之处。
岳震寰心中一动,青龙寺与鬼脸帮的舵坛近在咫尺,照一般江湖的惯例,卧榻之旁是不容人酣睡的,青龙寺能屹立无恙,寺里的和尚是些什么和尚,而且“河灯”一放,寺里便起钟声,是巧合还是另有文章?
现在最要紧的-点是该不该卷进这险恶的旋涡中?
他望了望身边的哑巴姑娘,苦于无法交换意见。
哑巴姑娘等于是个半残的女子,她怎么敢跟“鬼脸帮”作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师要这么做?
不由自主地他又联想到失约的师姐马玉花,她选这地方跟自己见面,情理上完全说不通,难道这当中另有文章?
哑巴姑娘摘下面具,褪落套衣,卷成一球,塞了块石头,抛人江里。
岳震寰也照着做了,他现在变成没了主见。
哑巴姑娘朝远处指了指,做手势要岳震寰随她走。
岳震寰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们到青龙寺?”
她摇摇头。
岳震寰又道:“我们离开这里?”
她又摇头。
想了想,岳震寰道:“到你住的地方?”
她点头。
难道她是附近的人?
岳震寰更加困惑,心里有一种想知道她底细的冲动,这么灵秀的女子竟然是哑巴,偏偏身手又那么高,而且公然跟,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鬼脸帮作对,这谜底是有探究的价值,于是他点头道:“好!”走出苇丛地带,眼前是-条空荡荡的大路,路的右侧巨木成林,隐约露出寺庙巍峨的轮廓,那就是青龙寺。
哑巴姑娘似有意避开青龙寺,远远划弧横切大路奔向山麓。
月光下.遥遥发现高墙如带,岳震寰心想:“这可能就是她的家,看来是座山区的大庄宅。”
近厂,高大的庄门在望。
再接近,岳震寰心头大凛,止住脚步,两只眼瞪得滚圆,全身的肌肉都抽紧’了,手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剑柄。
紧闭的大门头顶横楣上,赫然悬着一个斗大的恶鬼头。
毫无疑问,这是“鬼脸帮”的重地,当然不会是她的家,她引自己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岳震寰移转目光。
哑巴姑娘转到了侧方,耸身上墙,朝岳震寰招招手,然后没人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