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抱剑颔首,并未多问什么,只道“宫里似乎没有太大异常,只是听说皇帝身体不好,日夜居于回鸾殿,不肯视朝。”“是么?”公子楚并不意外,若有所思“不好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回头我问问先生去。”止水抱剑一欠身,便要从檐角掠下。这座颐音园里空寂无人,凤凰台上只有白楼孤寂伫立。外面月色很好,
夏日葱茏的树木之间穿行着清风,流萤点点。然而,止水刚一掠下,就在半空中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急速后翻,堪堪避开了一物,失声道:“公子小心!”
“嚓”那道白光贴着他额头掠过,刺向了白楼。
公子楚在那一瞬已经长身而起,手掌一按茶几,整个人向后飘起。然而,奇怪的是却并没有随之而来的袭击。那道白光钉入了窗楣,犹自在月光下微微摇曳。
公子楚和止水双双回身,不约而同地掠向了窗口,却是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把小小的银刀,不知从何而来,将一封信钉在了凤凰台的最高层。“公子。”檐下的风铃忽然再度摇响,一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挑檐深
重的阴影里,用希伯来语开口,声音低沉而厚重“翡冷翠的密信。”“你是…”公子楚凝视着黑暗里模糊的人影,揣测着开口“雷?”——雷。翡冷翠派来东陆的秘密使者,西域著名的杀手,也是“七人党”之一,至今以来他和西泽尔之间的一切联络均由其负责。然而,他却从
未见过这个神秘的人物。而今夜,他为何却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颐音园里?公子楚微微一惊,抬手拔起银刀,拆开了那一封密封的信件。上面的字清冷而凌厉,一笔一画犹如断金截铁,正是翡冷翠西泽尔皇子的笔迹。公子楚拆开那一封远自万里之外的密信,看了一眼,神色骤然冷肃。“西泽尔皇子远在翡冷翠,听闻公主之病,非常担心。”仿佛是知道了
对方的神色变化,黑暗中之人声音冰冷“皇子一向眼高四海,唯独对公子大加推许,不惜以重责相托。”“…”公子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里的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东陆的局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公子贵人事多,也难免顾不过来。但,请您务必明白阿黛尔公主的重要性。”黑暗里的使者冷冷开口,毫不客气“公主在大胤若有任何不测,西泽尔皇子将…”“在下非常清楚。”公子楚忽然抬手,打断了对方“请转告皇子,在下定然竭尽全力保护公主。若其有失,舜华当刎颈谢罪!”“好。”黑暗里的人点了一点头,便再无声息。“咦,走掉了么?”止水却是吃惊“好漂亮的身手,西域难道也有轻
功?”顿了顿,见他没有回答,便又抱怨“‘刎颈谢罪’?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满…”然而,公子楚却只是看着手里的信笺,有略微的失神,心中有暗流翻涌——
“止水,”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吩咐“去和华御医说,让他打开我留给他的秘匣,把昔年慕士塔格那边进贡来的雪罂子拿出来,马上给公主送去。”
“什么?”止水吃惊,不由怒起“给她?当年我向你要了几次你都不给!”“赶紧去!不要耽搁。”公子楚却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些,蹙眉不知道想着什么,忽然一拳击在了案上!“…”止水跟随公子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不住气,不由凛然噤口,立刻一溜烟地掠下屋脊,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楚继续低头,重新看了一遍手里的密信。这封来自翡冷翠的信是写在金箔纸上的,封口上敷着密封用的金泥,用鹅毛笔蘸着墨水,用华丽的宫廷体写着细密的字。然而,秀丽高贵的字体后,却有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