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的柳树上靠坐着一个抱剑的少年，冷看着亭中对弈的两人。

“什么？”端康倒一冷气，电般弹直了“娘娘真要请公复？娘娘应该知，那两州的叛原本只是我们…”

“只是，在下的确低估了她。如今皇后已废，司将军遇刺，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公凝视着空，语声里忽然透铮然之声“皇上之耳，在其枕边；皇上之剑，悬于我——舜华虽无用，却也不是甘心就死之人。”

一枚白准确地落在棋盘上，将对方一条大龙拦腰截断。

年轻人放下手里拈着棋，修长的手指稳定而轻捷，一死了对方棋局，却神不变。这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脸苍白，有一世家贵族才有的散淡超然气质，衣带在风里轻轻飞舞，神有如山皑皑积雪，凛冽不可亲近。

今日也总算有用得上的地方了。”

虽然此和皇相隔甚远，然而一说到此，那个女的影便仿佛从天幕里浮凸来，带着某压迫力——后里那一位三千于一贵妃，手段超，心计毒辣，在朝野纠集的力量越来越大，如今的确已经成了大胤的心大患。

“不，”凰羽夫人却截打断了他：“他不会有那机会的。”

“何人？”端康不解。

“不错。我怎么看不来呢？”青衫客看了那片刻，才恍然明白了其中奥妙，不由颔首：“这一年多来，公的棋力更是了，允称国手。”

或许正因为如此，公这一次才会支持迎娶西域公主为皇后吧？

“穆先生，你知么？”他望着碧空，许久才“皇上的母亲慕氏也是越国女——只可惜，她死的时候皇上才八岁。”

“尚未到绝地，如何便弃？”白衣公微笑，手指在对方大龙旁的某“如此应对，白便无功而返。”

正是牡丹盛开的时节，整个帝都全都染上了富丽堂皇的气息，然而天极城东北角的这个园里却是素净如雪，唯有一池荷叶亭亭摇摆，柳丝在四月的风里飘扬，拂过白玉的棋盘上。

“请娘娘吩咐。”端康弯下腰，俯耳恭听。

“不，当时肯定不能。”公楚淡淡“司将军是徽之的泰山，手握重兵，如若我有异议，少不得大胤便要起一场腥风血雨——先帝新丧，越国虎视眈眈，当时又怎能起内？”

“事情不复杂。”凰羽夫人：“明日上朝，请他们联名举荐一人平叛。”

穆先生沉默许久，终于低声：“当年先帝遗诏公布之时，公虽心怀疑惑，却并未发难抗旨。如果当时公…”

谁也看不不到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在酒池林里痛饮彻夜。

“而我，只是想让他死得更快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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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这几年哪里是耽于游乐，”被称为穆先生的青衣客微笑“是忙着和里那位斗呢。”

“你可不知徽之有多恨他哪。”她凝望着碧空，涂着薄脆丹寇的手指伸去，掐断了一支瓶里盛放的牡丹，看着鲜艳的染在手上，微微冷笑——

“我当然知。”凰羽夫人冷冷“照我吩咐去。”

“穆先生谬赞——舜华近几年耽于游乐弈戏，自然有所寸。”白衣公无声一笑。

颐风园里，和风轻拂。

白衣公微微笑了笑，抬起来凝望空中的云，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可是，”端康喃喃“若一旦公得机会重掌军权、东山再起的话…”

凰羽夫人嘴角忽然一丝意味长的微笑，一字一句：“公楚。”

穆先生猛然一震：“原来如此…”

“…”白衣公沉默，神也肃穆起来。

“罢了罢了…公隐忍多时，最终还是不放过我这条辛苦的大龙。”坐在他对面的青衫客将手里的黑投盒中，长笑：“不下了——公屠龙之心一起，臣下还有什么胜算？止，别看了，下来一起喝茶吧！”

“在下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皇上对凰羽夫人如此？”穆先生叹息“后佳丽无数，为何皇上独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