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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空镜子(2/7)

羿停顿了一下,抬起手沉默地了一个短促的手势,询问公主是否还要去。少女却毫不犹豫地睛望着白楼的最层。羿正准备一步跨,却听到阿黛尔的忽然猛烈地一颤,捂住了嘴,忍住了一声冲到边的惊呼。羿吃惊地望向她,却看到她拼命摇,不说一句话。

从暗角里掠的赫然一个白衣的男。气质华,意态疏朗,面容在月下朦胧不可辨。手持一支箫,在楼窗台上临风而立,望向闯的两个人。

月光穿冷的楼里,洒下淡淡的白光。楼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保持着之前的模样,连桌上翻到一半的诗集都留在那里,仿佛主人不曾离开,只有蒙尘的帷幕和案几,显示这里无人居住已经很久。

看着那咽上缠绕的白绫,她恍然明白了:是的,这个女人,是大胤先帝的妃慕氏!也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她的未来婆婆!

她微微一愕:怎么…方才的箫声,竟是他的么?

他们无声无息的在荒僻的园里走过,无数的萤火在边游移不定。

的伤痕割断了咽,血从那里面无止境地,染红了雪白的前襟,狰狞可怖。同一刹那,阿黛尔注意到了房间里那一面镜——那是一面空空的镜。在月光下,镜里映照着房间里一切,却唯独映照不少女的影

她抬起,看着楼梯的尽,忽然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白

就在她那么想着的时候,羿已经在台下停住了脚步。

“凤凰台”——趁着月,他看清了那座白玉砌成的台上镌刻着三个古雅的篆书,台阶虽然是久未打扫了,上面却乎意料的一尘不染,光洁得可以映照人的影来。月光清亮,天阶夜凉如,玉石泛着寒冷的波光,令走在上面的人微微凛然。

羿蹙眉,看了一的小楼,一只手暗自握了剑,全神贯注地行走在黑夜里——所以他也没有留意到,在他一步跨的时候,坐在他肩膀上的少女微微侧开了,似乎在避让着空中的什么东西,闭着睛,

就在阿黛尔发惊呼的那一瞬,羿的形忽然动了!

那个一生谨慎、机心远的女人在后委曲求全了半辈,终于达成了她最大的目标,将要母凭贵,母仪天下,却不料在最后被一遗旨葬送了全——所以她的灵魂被不甘和愤怒之火煎熬着,被钉死在这里,每夜每夜的重复着最后一日的情景。

那是一个穿着月白衫的少女,正靠在楼的镂窗下,静静着一支箫——她凭窗而坐,乌黑的长发在微风里轻轻飘拂。月光穿过窗格,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泛玉石一样的洁白光泽,丽如姑仙女。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羿也忽然无声地停住了脚步,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

然而,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她们的手一次次的落空,仿佛在抓着里的幻影。

“我的儿是皇帝!我的儿是皇帝!”那个悬在门上的女鬼在咆哮,长发披面,试图掐住路过少女的咽“哈哈哈…我的儿是皇帝!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害死我!我的儿是皇帝!”

剑风呼啸着刺

仿佛看到了什么,他一把将她从肩上放下,仿佛闪电一样的了剑,飞掠去,朝着楼黑暗中的某一击而下!——雷霆一样的剑光割裂了黑暗,仿佛受到了惊吓,在那样的剑光里,那个少女的影瞬间泯灭。

不等阿黛尔回过神,羿毫无停顿,连续两剑把对方暗角时,第三剑已经发

那一瞬,羿下意识的到某寒意,肩背绷

阿黛尔咬了牙,和那个悬在门楣上的腐烂幻影肩而过,再不回顾。

后那个女鬼还在后厉叫,对她挥舞着尖利的十指,面目朽烂狰狞。

然而羿却没有就此停手,第二剑随即追击而去,直刺屏风后,神凝聚凌厉,仿佛一即将搏杀猎的鹰隼。

羿却觉不到这一切,只是小心的沿着楼梯上行,宛如一只猎豹。

阿黛尔怔住——不,那不是鬼!

这些都是历来死在此地的人吧?——大胤皇真是可怕的地方。区区一个离,死人的数量,却几乎是翡冷翠廷的十倍。

——那个少女,是个死人!

——很奇怪,虽然那是一个东陆的女人,然而当她死去,以魂魄的方式和自己时,阿黛尔却能畅通无阻地听明白她的声音,毫无语言的隔阂。

然而,那个少女却仿佛已经知她的到来,放下箫,转过来凝视着这个闯者,神似悲似喜,轻声:“阿黛尔公主,你终于来了么?”

阿黛尔坐在羿的肩膀上,沉默地看着这些——早在童年时,在八岁睁开的刹间,世界在她的里就是重叠的,她能看到常人中的世界,还能看到幽冥异界的景象。多年来,她已经见惯了这些的情形,也知幽冥两界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应该是一开始就藏这座废弃的楼阁里,却被羿那一剑从暗影里

“羿!”阿黛尔低低惊呼起来。

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他提了一气,悄无声息地走上了台。台上依旧一尘不染,只有柳絮在月下蒙蒙而落,仿佛一层轻烟,恍非人世。台上的白楼阁沉寂无声,匾上书有“镂云揽月”几个字,门却是半掩着的,里面漆黑如墨。

“呀!”那一瞬,阿黛尔再也忍不住地惊呼起来——她的脖

“喀嚓”一声,紫檀屏风在他剑下四分五裂,忽然有一个白衣的人影从房间的黑暗里现,宛如被风送般飘然而起,足在窗台上。

阿黛尔没有开,生怕一开,便会惊破了这梦幻般好的场景。

快到楼的时候,阿黛尔微微一颤——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一次已经近在耳侧,听得更加清晰,凄切宛转,如泣如诉,仿佛白月光一样弥漫开来,清冷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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