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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想想再说。”
知府直播头,在一边自言自语:“拙荆早就劝下官告老还乡,唉!只为恋栈,惹上了这桩麻烦!现在是悔之不及!”
自怨自艾之余,又哼呀着:“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下官现在是欲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五柳都不可得了,唉…唉…”
辛维正暗暗好笑,付道:“到底读书人都只能做官,而经不起大风大狼。一到生死关头,得失之心太重,就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古来奸臣多降臣,都是些平时自命清高,夸夸其谈,临大节即怕死苟活之辈,难怪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又想:“两湖巡阅使这官崽子走错了一步棋,要托办这种事,非心毒手辣,又城府深沉的酷吏命官不可。委诸这种书生气太重的人,未有不误事者。也许,上天有眼,金师伯有灵,默佑金汤堡…”
他心念动处,脱口道:“请问府尊大人,能拿得起,放得下么?”
知府一愕,呀了一声:“老弟台要下官如何做,”
辛维正道:“请问府尊大人,舍得这顶乌纱帽么?”
知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上,苦笑道:“事到如今,能够平安归去,已是很好的了。只要计出万全,下官一定答应。”
辛维正点头道:“府尊能有这份心意,可谓难得。多少人为了贪图爵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得出,何况是这种难得的邀功获赏的机会…”
知府忙道:“下官绝无此意,如有…”
辛维正接口道:“知府如有此意,也不会如此厚待在下了!”
“对!对!”知府道:“老弟台有何良策以教?”
辛维正道:“这很简单,只要府尊不恋于这顶乌纱帽,就等于豁出去了,没有了什么顾忌了,当能据实告诉在下实际情况,在下才好代筹”
知府道:“只要下官知道的,敢不坦诚以告!”
辛维正欠身道:“谢过了。请问府尊,上面是要贵府协助岳阳县的兵马对付敝堡么?”
知府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一答,大出辛维正意外,忙又道:“府尊认为能够做得到么?”
知府一呆,摇头道:“当然做不到!”
辛维正道:“既然做不到,为何…”
“这个…”知府附耳道:“这就是上头的毒计了,也是官场秘密。本官大不了牺牲一些人马,即使片甲不回,咳咳…”“哦!”辛维正恍然大悟道:“确实毒辣!如果敝堡敢于反抗,就是拒捕,坐定了叛逆大罪名了?好毒!好辣…”
知府搓手道:“正是…”
辛维正道;“假定如此,由谁善后,是上面再派人马来?抑是?”
知府道:“那…就非下官所知了!”
辛维正一指密柬道:“这上面不是有指示么?”
知府点头道:“是不错。在公事上,是要本府向上司报;在私底下,却说已有周密布置,谕令本府只管放手做去,不必有任何顾忌!”
辛维正点头道:“这就是了,上面必已振了大批高手到了岳阳,他们有人来见过府尊么?”
知府摇头道:“尚没有见过!”
辛维正道:“如何联络法?”
知府道:“上面还未通知下来!”
辛维正道:“以府尊看,上面可会派什么人来?”
知府道:“尚不清楚!”
辛维正道:“能猜测么?”
“可以可以!”知府沉吟道:“据下官所知,宜昌知府,乃上面的内亲,因该处是水陆码头,一向被视为优差,当然是上面的私人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