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唐老夫子道:“夫子,你看这怎么办?”
唐老夫子微闭着眼皮,缓缓道:“没有关系,你的一切,石总管都替你安排好了。”
罗老太爷惶然道:“我的什么事替我安排好了?”
“花酒堂目前虽说还留下不少人手,但这些人里面,属于你罗老太爷原有的班底已经没有多少了。”
石中玉道:“所以我们大家都了解你的心情,继续留在花酒堂,你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罗老太爷一呆道:“你你们,想赶老夫离开花酒堂?”
“不是赶,是请。”石中玉微笑道:“我们知道你在熊耳山北麓洛宁有座庄院,那里的财物收藏颇丰,以你现在这把年纪,其实也该享享清福了。”
罗老太爷又朝向唐老夫子道:“你一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唐老夫子抽了两口烟,缓缓喷着烟雾道:“不管这是谁的主意,你都该谢谢出这个主意的人。”
罗老太爷想大吼,但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烂泥:“花酒堂是我罗某人一手创起来的,如今有人要赶我出去,我还得感谢他?”
唐老夫子点头:“不错,这正是你必须表示感谢的理由。因为对方至少还为你安排了一个去处,如果换了你老太爷当年的作风,你会怎么样来处理这件事?”
他以指头压压烟丝,淡淡接着道:“依老朽猜想,事后你能赏对方一口白皮棺材,就算是不错的了。”
罗老太爷哑口无言。
这是实情。
他过去的作为,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这位唐老夫子。今天如果易地而处,他罗老太爷的确没有这份耐心。
唐老夫子没有说锗,细想起来,他的确该感谢幕后这个出主意的人。
这个人是谁?
罗老太爷抬头满厅四下张望。
他并不是在找那个主使的人。
虽然他心里仍存在着很多疑云,但他已不难猜想到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无疑就是唐老夫子!
这一点他没有怨尤。
要怨,他也只能怨自己。
这位夫子在花酒堂,却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且对各帮各派的人物和武功,头头是道,如数家珍,他凭的是什么本领?
难道真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说开了,这位唐老夫子其实自始就没有隐瞒他的特殊身分,怪只怪他自己太糊涂,家里养了老虎,还以为玩的是头大猫。
所以,他这时四下扫视,只是想发现是不是还有人同情他,或是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结果,除了一位罗三爷,每个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罗老太爷暗暗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道:“我们走吧,罗三,你去替我把那几个婆娘叫出来。”
罗三爷鞠躬打了一躬道:“回老爷子,我看不必费事了。”
罗老太爷道:“这是什么意思?”
罗三爷道:“洛宁不像这里有个怪道人,您应该多多保重。”
罗老太爷脸都气白了,但又不便发作。“我要你去,你就去!”
罗三爷又躬了一下身子道:“老夫人已看破红尘,一早就去白云庵,七姨娘已经死了,至于其他几位姨娘,都表示愿意仍然留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