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来这一手。既可以吃到当天的时鲜菜,也不会太浪费。
你把责任推给他们,他们为了维护店誉,一定会安排得恰到好处。”
老骚包道:“你小子就是懂得吃。”
丁谷笑笑道:“吃是人生大事之一,懂得吃也是一门学问。”
老骚包两眼望着楼顶板道:“一个人如果只晓得在吃喝上下工夫,纵有出息,也必有限。”
丁谷道:“这一点我狼子完全承认。”
老骚包似乎没料到丁谷今天会如此乖驯,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小子惟一可取之处,便是晓得认错。老人家的金玉良言,多听几句,总是好事。”
丁谷叹了口气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老骚包有点奇怪道:“你小子忽然冒出这么句话来是什么意思?”
丁谷道:“烦恼。”
老骚包更奇怪道:“我老人家称赞了你一句,你说烦恼,难道非要我老人家臭骂你一顿,你小子才痛快?”
丁谷道:“古人的话,经常都很有一些道理,像您老便是一个好榜样。”
老骚包道:“如果你小子事事以我老人家作榜样,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恰巧相反。”
“此话怎讲?”
“这正是我狼子烦恼的原因。”
“为什么?”
“因为这使我想起您老年轻时,显然也具有这种勇于认错的美德。”
老骚包一时不察,居然点头作自许状。
宜到宫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追魂叟才省悟出小子话中有话,又在口舌上吃了这小子的败仗。
老骚包两眼一瞪,道:“你小子竟敢拐弯儿骂人?”
丁谷神色一动,忽然压低声道:“慢一点,有人来了。”
(三)
这时果然店外走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这个人,正是花酒堂那位欢喜戴高帽子的管事罗三爷。
罗三爷也看到了丁谷。
这位明明只是花酒堂一名小管事,却喜欢别人尊称他一声总管的罗三爷,进门时摇摇摆摆的,本来很有一点架势,但在瞥及丁谷之后,一张脸孔登时长了两寸。
丁谷扬手含笑道:“罗总管,您好!”罗三爷道:“嘿嘿。”
丁谷又赔笑道:“总管一个人来?”
罗三爷道:“哼哼。”丁谷手一比道:“这边过来一起坐,怎么样?”
罗三爷道:“谢谢。”
他说完这声谢谢,就像怕丁谷一把拉住他似的,急忙走去对面另一副空座头背转身子坐下。
老骚包哂然道:“这正应了一句老话:马屁脸,冷板凳!”
丁谷毫不为意,居然露出欣慰之色道:“能在这里碰到这位罗三爷,我想今天这一顿一定会吃得很愉快。”
老骚包眼皮一翻道:“这话什么意思?”
丁谷笑笑道:“没有什么意思。”
老骚包道:“没有意思的话,就是废话,尽说些废话干什么?”
丁谷嘻笑着道:“一个人如果平均每天说一百句话,我敢打赌其中最少有八十五句话是废话,您就当它是我今天那八十五句中的两句好了。”
老骚包哼哼道:“油嘴滑舌!不成器就是不成器。”
就在这时候,他们这一桌的酒菜继续上席。
五莱一汤,高粱酒三斤。
荤素、色香味,果然搭得恰到好处。如果由他们自己选点,他们一定排不出这样一份菜单来。
另一边,罗三爷占用的是张八仙桌。
桌子正好比他们的大了一倍。
罗三爷点的酒菜,很配合他那副座头,几乎也是他们这一边的一倍。
宫瑶以筷尖轻轻一指道:“那边那个罗胖子有没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