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一番话，一时，令武帝的心绪开始如激涌起来。

可惜，他不是不忍对这位确实为大周国建下汗功劳的堂兄下手，便是犹豫万一失手时，兵权仍在宇文护亲腹手中，而大周国基尚未稳固，内外侵，致江山社稷倾覆于一旦！自己一人死形灭倒也有数，只怕自家的老母幼儿、亲臣后妃，恐怕统统难免一死。

他展开《酒诰》。

其实，十多年来，他与相之间，决非没有足以除去相的机会！即令是以一对一，骤然而发、嘎然而止，事情也决不会延耽到今日的。

武帝沉：“嗯！什么样的脑袋，能当得此剑猛然一击呢？”

武帝对李妃叹：“咳！朕并非不想除！可是，妃总不能让朕以赤手空拳，去对付相腰间的宝剑不成吧？”

啊，真乃锦心绣的好文章啊！

李妃转过去，将伽罗送来的玉铤取，双手托到陛下面前。

李妃不理会陛下的哂笑，又从玉铤的匣中取一份滕写得功功整整的《酒诰》来。

玉铤在手时，他才发觉，原来这个玉铤竟然如此沉重异常！中厚而外薄，仿如剑脊，而表面看起来，却与普通玉铤无二。

王轨说话一向直无忌，却也往往一针见血。

其豪华富丽，装饰，其兵丁卫将，旄旆仪仗，好一座远远僭越了大周帝的宏大宅邸啊！

如今想来，只怕今后再难有以往那些曾经失去的千载难逢的除时机了。

此时的相，早已拥有了“仗剑着履”上殿面君的殊荣。

俨然一座新建帝。

武帝望着这把隐形的“宝剑”实在哭笑不得！

武帝双手握玉铤，神情凝重。

李妃见陛下心动，又说“陛下，此剑虽不能斩贼颅落地，却也足使相轰然昏厥仆地！那时，莫说是陛下，就是臣妾，就是太后和皇儿，也能拿起殿内瓶玉斗之类，拿起玉玺香炉之，乘相昏迷未醒之际，合力上前，砸碎他的脑壳！”

他岂不清楚：事情确实已到了不能再拖的关键时分了？

正因为这个原故，所以，今天的武帝才显得格外兴致盎然。

这正是魏晋以来最行的骈俪文。用典押韵也罢，情挚意切也好，无不绝人，朗朗上，一气呵成。

令他忍无可忍的事是，几天前他与王轨、宇文孝伯等一同为宇文护的母亲阎叔母祝寿，第一次驾临刚刚落成的太师府——

痕迹的法啊！陛下，前境，只有而死、决无退而生了啊！”李妃。

李妃：“陛下，臣妾已得到一把可以诛杀相的隐形宝剑。”

因未曾亲政之故，故而，与太师一起面见太后时，即使他这位当朝天，也和臣僚一样，都是没有座位的！

他望着李妃，一面：“哦！好一把锋利的宝剑啊。”

武帝急忙抓起玉铤——

“只有而死，决无退而生”这句话，武帝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武帝疑惑地望着李妃：“呵呵，隐形？宝剑？”

其实，他今天上午刚刚获知了一个消息：宇文护一党发生火并，他的亲腹党羽与他的诸、女婿之间，因权利之争滋生了冲突，据悉，内已呈分崩之象！

内史下大夫王轨低声说：“陛下，你看到了吗？相一旦篡位，这便是他的新建帝！恐怕他不会再迁那座已经连着被他害死了几位大周皇帝和皇后的掖里了！”

相修建宅邸的额费是从哪里的？

新已成，宇文护还能再耐得几时？

他甚不知，自己边左右的禁卫士当中，到底有多少是被相买通和安的？

“陛下！太后近日醺酒无度，常常醉倒后，每每在王公和命妇面前有失尊仪。陛下何不以此酒诰，请太师与陛下一起到太后的仁殿劝戒太后，陛下可请相宣读酒诰之际，乘其不备，以此玉铤猛击相后脑，大事成矣！”

犹豫再三，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除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