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刀无忌

“天心难测，长命短命自求多福；

宝地可依，来发不发但凭机缘。”

黑底镶嵌金字的这副对联，就气势堂皇的分别悬挂在“天宝金玉坊”宽敞的大门两侧，大门进去，是铺着红se磨hua砖的天井，天井三边成同字形都是六开间的敝亮店面，一排一排的乌心木架及整齐列置的半封长柜中，所摆设的全是分门别类妥了的金银首饰、各式珠宝翠玉；这些值钱的玩意，不但huase巧致，雕工细腻；更且争奇斗胜，各chu心裁，再叫衬底的peise丝绒-烘托，越见华彩瑰丽，宝气珠光，人-踏入，yan都眩了。

客人很多，蹭蹭挨挨的川liu不息，侍候客人的伙计完全穿着一se一式的玄绸长衫，个个和颜悦se，彬彬有礼，-振大家买卖的雍容派场。

从打横的那排店面通过一dao小门进去，便是-座shen幽的后hua园，园里有hua有树，有亭台有小池，不但se彩缤纷，格调雅致，在盎然的绿意里，更散漾着一zhong宁静的气氛，-幢小巧的jing1舍，便沉浸在这样的宁静中。

钱来发shen着月白纺绸ku褂，正坐在-张包镶铜角的镂hua黑漆方桌前敲打着算盘，锃亮的桌面上堆满帐册，他-手掀开册页，一手拨着算盘珠子，双guan齐下，动作如飞；在他shen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僮不徐不缓的用一把ju大雪白的羽mao扇在为他扇风，而jing1舍前厅的四面窗hu大开，满园青碧，似也回映到房里来了。

这般的工作环境，原是极惬意的，但自那生着张ma脸，瘦长像一gen竹竿似的汉子敲门登屋之后，气氛就开始不惬意了。

这人虽然穿着一袭单薄透风的麻纱衣褂，却是满tou的大汗，他顾不得ca拭汗水，一步枪到方桌前面，冲着钱来发气急败坏的嚷嚷：

“大爷，chu漏子啦，咱们打‘昌邑府’运来的那批金材，半路上竟吃人截了去-一”

推开算盘，钱来发朝太师椅背上一靠，闲闲淡淡的问：

“你说的是上个月我们订购的那批金材？向‘昌邑府’‘老福金矿场’买的那十车cu金？”

汉子忙不迭的点tou，沙着嗓调dao：

“正是那一批，大爷，那批金材业已经初炼，虽说足cu金，成份却极高，只再加以回锅烧熔，就能入模打型了；大爷，这和足金差不多远了哇！”

钱来发沉稳的dao：

“不要急，慢慢来，兆英，可知dao是谁截走了我们的十车租金？”

叫兆英的这一位哭丧着面孔dao：

“这趟运送金材，原是委托城里‘长chun镖局’护镖，他们派了七名镖师，十名趟子手沿途照顾，加上我们店里派去提货的二guan事方良与五个得力伙计，总共也有二十好几人，但能留命回来的却只得一个，还断了条膀子，算起来仅仅活回半个人；那镖局的家伙大概是吓糊涂了，除开嘴里嚎叫被人抢了红货之外，就反复念dao一句话：‘红骷髅，红骷髅啊…”钱来发沉默片刻，才缓缓的dao：

“‘六六骷髅红，无上双刀绝’，兆英，你没听过这两句liu传在江湖上的词儿？”

呆了呆，这一位叫兆英的脱口惊呼：

“莫非说的是‘返璞堂’？”

钱来发颔首dao：

“正是‘返璞堂’！‘无上双刀’帅孤侠、沈落月两个近些年来在dao上行情大涨，声势日正中天，带着他们的‘十二红骷髅’纵横捭阖，八方搏击，几乎是无往不利，chu尽风tou。这一遭，居然把灰土抹到我脸盘上来，真是未曾料及！”？狭长的ma脸上是凝形的惊疑jiao集，这位老兄不禁结结baba的dao：

“大…大爷，你，呃，什么时候和‘返璞堂’架过梁？”

钱来发微笑dao：

“褚兆英，你跟在我shen边也有十多年了，难dao还不清楚我与‘返璞堂’自来河水不犯井水、两相无扰？”

咽了口唾沫，褚兆英不解的dao：

“大爷，我们an期运送金材，已成例行公事，dao上朋友只要稍加打听，就不难知悉内情，可是这多年来，从没有chu过纰漏，请镖局护镖，不过是表面上的安全措施，真正依靠的还是大爷你个人的虎威，‘返璞堂’既与大爷无怨无仇，何若来招惹你这么个混世太保？难dao是存心找碴开仗？”

钱来发dao：

“他们的目的现在还不确定，但至少来意不善乃可断言。兆英，江湖上的事很难说，我yan下虽找不chu原因来，迟早也能抖明了；他们不是放了张活口回来传话么？你以为那张活口是他们的疏失？”

褚兆英忧虑的dao：

“然则是故意放人带口信了？大爷，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