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既愤恨急怒，又见灵姑不在面前，想激就地杀他，元神便可脱去，遂专用山人厌恶之言咒骂不绝。一面打，一面也和他对骂。王渊见了这许多怪状，只笑得肚疼。霸偏是横，虽受若许重伤，毫不。王渊恐灵姑等久，连声促，只得放下。

手中荆条被王渊夺去，没了打的，一瞥见霸满脸污血狼藉，凸一对凶睛，正朝自己怒视，骂声也越发狞厉，不由气往上撞，怒喝：“该万死的猪狗！你还敢恨哪个？等我给你把狗挖了去。”声随手落，往霸脸上一抓，竟将右目挖，掷向地上。

只觉又臭又腥，忍不住“哇”的一声，连肚中宿也呕了来。正在低去看，一不留神，被绿绿了一脸。气得双足，也不顾污秽狼藉，用手抹将下来，朝霸脸上一搭。跟着用一藤蔓将霸倒吊树上，向王渊手里要过荆条，一阵。

随走随喝：“你这妖，昔年威风往哪里去了？今日报应昭彰，不知悔悟，甘心待死，反而狂吠不休，平白多受罪孽。我们早已料知你那鬼心思，是想求一快当，乘隙遁走元神，再去借回生，为害人世；或是挨到

霸厉声狞叫：“挨万刀的老贼：祖师父一本领，凭你还敢死我么？”怒喝：“我知你这猪狗想死，偏不容你快当，且叫你受个够呢。你欺我不能杀你，先把你个半死来看。”说罢，将霸骨用块山石搁住，猛力往上一踹，立即断为两截。

这老少三人平日提起霸，就咬牙切齿，誓不两立，一旦落到手内，如何还肯放松，几面一凑，霸的罪孽就大了。被王渊脚上下，地拖走，后随三人各持带刺荆条，此起彼落，满。还没走到碧城庄田场上，霸已是遍鳞伤，脸鼻全被山石破，骨糜烂，膏血狼藉。霸就是铁打的汉也吃不住，气功已破，妖法无灵。先还拼命咬牙忍受，满骂。灵姑受了石玉珠之教，当作狗咬，并不理睬。张、王、三人俱都有气，王渊首先回手夺过手中荆条，猛了两下，怒喝：“狗妖！今日报应临，还不乖乖忍受。等到了地，我再好好收拾你。”越说越有气，手握霸脚跟，用力一拧。霸受了禁制，己僵直，王渊还恐他苦吃不多，先使他仆地倒拽，鼻与地相。霸又痛又吃土，虽也能骂，但是语声混，骂得也不激烈。走了一段，又将他半脸贴地折转，方才厉声嚎骂。这时王渊又愤他骂得难听，意仍使鼻向地，不料用力稍猛，竟将全转，面目朝天。

灵姑刚向石玉珠讨教，由张远手中讨来一束荆条，听他骂人，不由大怒，扬手便打。石玉珠昔年几乎失陷妖人手内，对于霸这类妖人异常痛恨，看他的用意，既不说破，也不再加禁阻。一面令众人拖了霸先行，一面唤住灵姑暗告机宜，嘱令少时如法施为。

原来土人本凶残，又重情义，一经归附，生死不二。自从老主人死后，终日咒骂，得仇人而甘心。梦也想不到会被小主人生擒回来，当时心怒放，恨不得生吞活嚼下去才能快意。继见灵姑等三人除了一味用荆条打外别无妙法，觉不称心，借着救活霸，乘机拖到林中无人之，照先撒了一泡臊。霸逐渐回醒，觉着脸上烘烘，臊味刺鼻，瞎眶里刺痛非常。睁开那只独一看，不由又急又恶心，怒火上攻。刚暴吼得一声，已早打好制他主意，就地抓起一团污泥往嘴里便。霸如被将填满，也就完了，偏又急于应变，见势不佳，立即把闭，泥只了一去。

灵姑初意想将仇人千刀万剐，才称心意。及见霸受如此惨酷，不由心渐。

霸当时痛彻心肺，一声惨嚎，便已死。还待再挖左目，灵姑恐怕死，忙即喝止，叫取来，将这狗妖醒。：“这个我有主意，渊少爷且不要走，待我将他带到那边救活再来，小主人却不要去。”说罢拖了霸，便往路侧密林中跑去。

过有一会，灵姑正和张远互谈别后情形，忽听霸连哼带呛，杂以王、二人笑语之声。等走近前一看，霸满满脸又添了许多污泥，那只瞎只剩一个鲜红窟窿，往外直淡血。左已被打折，斜拖地上，只有连着。王渊仍拽着那条好，用衣兜兜了好些沙土，一把接一把往他中撒去。霸满鼻俱是沙土，上又多重伤，连哼哧带咳呛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骂人。张远问是怎么的？王渊忍笑说了。

霸早料自己不知要受多少凌，初意本求速死。继一想：“仇人防范周密，立意要使自己形神皆灭。速死固好，无如死了魂魄也被消灭，连鬼都不成，报仇一节更谈不到。现时受禁制，百无法想。常言‘好死不如恶活’，何不拼受奇苦痛，用话激怒仇人，使其缓下毒手？只要熬到明早，同来的三个会法术的仇人走去，剩下不过几个会武功的凡人，就便不能逃生，死后元神也许能够保住。”念一转，重又破怒骂。

霸二次惨嚎，痛过去。叫王渊撒，王渊不肯。近又没源，只有一个浅泥洼略有些积潦。也不他，径取泥抹了霸一脸。霸一会也就疼醒，仍由王渊拖回。又折了一枝树，随着王渊边走边打。霸只要一骂，便就地扒些沙土给他满撒去。闹得霸连呛带咳，恶心偏又呕吐不。有沙土，忍不住要往外吐，才一张，的土迎面撒下，又闹了许多去。僵，躲是没法躲闪，加上满重伤和那断，端的痛极。有时伤在地面石棱上过，更是奇痛钻心刺骨。知如再倔，苦难更多，这才把凶焰敛尽，停了叫骂。

王氏夫妻因要陪客款待，人又情和善，认为杀贼报仇已快人心，本没想同去。

灵姑侠佛心，虽恨霸刺骨，并想不什毒招。

愤恨已极，笑：“这厮凶狠毒，今日也该让他吃苦，才能为被害的人吐气。我索作成他一番，以快人心吧。”说罢将手一指，青光飞，闪了一闪，霸上便多了两条半寸来大的，鲜血直。同时又将霸禁解去。对灵姑：“妖妖法已失灵效。手足也被我禁住不能转动，只将禁解去，好使自供罪孽。他如乖乖忍受，不妨在我们起以前了结；如敢不逊，便留在这里，学他们邪教中对待仇敌之法，给他多受上三两月的活罪，再行死便了。”

张鸿虽然痛恨妖人，一则劫后余生，悉运数前定，人力难施；二则又在天福地久居，潜移默化，无形中把昔年刚烈之销去大半。适见灵姑年余光，便到仙侠地步，眷念亡友，悲喜集，未尝不想目睹灵姑手刃父仇，严霸，以奇忿，只因是主人，又想向陈、石二人请教，于是都未随往。只张、王两小兄弟和随了灵姑同往。

灵姑知霸已如去了爪牙的蛇兽，不致生事，也就由他。王渊终不放心，随后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