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人就逃,无处寻它们。最好晚打两日,等它归了巢,要打就多打两只。这里死吼还有一只不曾开剥,有好些事做呢。”王渊忽想起两只白兔尚在阱中,无人在彼,难免不落虎口,忙喊:“姊姊、牛子快走!兔儿忘了抱回,莫被虎吃了去。”灵姑一边穿着,一边说道:“虎声甚近,今日想不至落空,爹爹也同去散散心吧。”王妻巴不得多打些野味存储,以免到时发急,从旁怂恿道:“那死吼只要灵姑娘用飞刀把肚皮和腿切开,我们自会开剥,大哥去吧。”
吕伟当日本不打算再出行猎,经众一劝说,虽然应允,随同穿着,心里兀自发烦,明知需用甚切,只不愿去,也说不出是何原故。容到老少四人匆匆穿好快要起身,那随身多年的宝剑原悬壁上,忽然当啷一声,掉了下来。众人都忙穿着,灵姑又在用飞刀相助王氏夫妻分裂吼皮,全未留意。只牛子一人仿佛看见那剑无故出匣,自行振落,并非木撅松脱坠地,急于想起身,便过去拾起,看壁间挂剑木撅业已受震倾斜,随手交给吕伟佩好,就此忽略过去。
那鹦鹉灵奴平日最爱饶舌,自吕伟一病,忽改沉默,也极少飞出。除人有心调弄,还肯对答外,终日只伏在牛子房中鸟架上面,瞑目如定,一声不叫。等四人事完行抵洞口,灵姑在前正待伸手去掀皮帘,灵奴忽然飞出,落在石角上,叫了一声:“姑娘。”
灵姑停手,回头佯嗔道:“蠢东西,喊我啥子?自从天气一冷,你就不愿出门,连话都不多说了,我不信会冷得这个样子。”灵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偏头注视灵姑,又看了看王氏夫妻,好像在寻思说什么话,被灵姑一说,仿佛害羞,心又好胜,只叫了声:
“我不怕冷。”将头一点,便即飞回房去。
灵姑回头,见老父正转身取镖囊,笑道:“爹爹,看这东西多么好强,明明想随我们同去,心又怕冷,还要强嘴,真比人还好胜哩。”随说随伸手去揭皮帘。不料外面风大,皮帘有搭绊扣紧还不觉得;这一揭开,风便猛扑进来。灵姑偏脸和老父说话,毫不留神,风狂力猛,呼的一声,大半边皮帘立即朝内卷来。洞门高大,帘用许多兽皮联缀而成,并用长竹对开,钉有十来根横闩,以备扣搭之用,分量不轻。天蜈珠虽有定风御寒之功,偏巧灵姑恐行猎时万一四人走散,不在一处,就将珠交与老父带好,以防受寒,没在身上。吕伟行时又想起有毒的弩箭只可防身,用以行猎,要割弃许多兽肉,虎豹之类的猛兽常弩又难致命,意欲将镖囊带去,回身往取,没有在侧。灵姑帽兜未戴,骤出不意,竟被皮帘横条将脸鼻割破了一条口子,流出血来。众人俱都慌了手脚,纷纷将灵姑唤住,坐向一旁。吕伟自更心疼,忙着看伤势。还不算重,只刮破了些肉皮。当下取来清水和自配创药,将伤口洗净敷上,用布扎好。吕伟方说:“灵儿受伤,明天再去猎吧。”话才出口,又听虎啸之声,灵姑因众人俱已穿着齐备,仍欲前去。吕伟疼惜爱女,见她兴致甚好,不愿强留,便命灵姑稍为歇息,套上帽兜再走,以防伤口受风。灵姑应诺。
老少四人一同出洞,纵到洞前积雪上,侧耳静听,虎声已息。再滑向前崖,登高四望,到处白茫茫空荡荡的,哪有一点虎的影子。适听虎啸似在碧城庄左近传来,便往庄前赶去。到时一看,已然来晚一步,阱前满地虎迹,阱被虎爪爬碎了两面,两兔不知是被虎吃去,还是跑掉,已不在阱内。气得王渊顿足大骂。牛子看出有迹可寻,笑道:
“渊少爷,你不要气,这回我们打得到它,你跟我走好了。”于是四人便循虎迹滑去。
先还以为虎归旧穴。及至滑了一阵,越滑越远,细查地势,竟是去往山阴一面。四外冰封雪盖,地形已变,这条路从未走过,不知怎会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