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由肩头上擦过。随听叭嚓一声大震,虎已蹿进谷口,落在地上。谷中少年虽已看出虎背上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身后还有一人一虎,事前得知公亮、虎女当日必回的信,虽无敌意,见此威猛,也都吓得纷纷惊退。公亮也相继纵到,二人这才看出方才漏网老贼业已腹破肠流,尸横就地。那铁锤斜飞出去,竟将地上山石打碎了一大片。如非老贼情急拼命,用力一甩,锤头大重,往旁倒垂下落,那虎纵得又猛又急,连虎女也非重伤不可。众人见此厉害,俱都惊奇。公亮见老贼已死,不等和公明等人问答,先将旁人肩上所插旗花信号要了三枝,朝地上一掼,触动机簧,咝咝咝三声急响,冲空直上,凌空爆炸,发出一串火星,朝西南两面刺空飞去。跟着取出竹吹又吹了几声。众少年知道事完,纷纷学样,有的并往谷口奔去。
公明笑问:“三弟你催五弟、七弟回来,事完了么?”公亮笑答:“今夜已无须动手,我白忙了一天,便宜这些狗贼多活好些日。我同四妹赶回过节,同赏中秋,并与寇兄快聚。途遇群贼,一时疏忽,被这老贼逃走。五弟他们还在穷搜,不料这样大胆,竟敢来此送死。”公明还未及答,虎女先朝公遐奔去,见人受伤,回身高呼:“大哥、三哥,你们快来,这位寇大嫂受伤了呢。”林蓉见虎女这次见面格外亲切,方才高兴,一听这等称呼,又羞又急,低声急呼:“你快放我下来!”公遐急说:“蓉妹伤势甚重,又耽搁了这久,如何能够走动?”虎女耳尖,在旁听去,笑道:“这有什么希奇?你二人本应结为夫妻,像你这样女子我真欢喜。事前已听七弟说起,如不为你医伤,我和三哥也不会这样心急,老贼也不会死得这快。七弟怕寇兄不肯惊动大哥,你们脸嫩,怕羞着急,多受痛苦,特意赶来。你们不好意思,由我来抱大嫂如何?”林蓉连说:“妹子万不敢当。”一面急呼:“寇兄放我下来。”公遐偏不肯放。林蓉无奈,只得连呼得罪,任凭抱过。虎女笑问:“蓉姊多大岁数?”林蓉笑答:“二十一。”虎女笑说:“我真欢喜你。难得你一个孤弱无依的少女,巴贼那样淫凶,竟能守身如玉,没有受污。昨夜冒着奇险救人,今日又在群贼包围之中出死入生,脱离虎口。你昨夜和贼妹所说的话已全被我听去。柔云虽非恶人,但她样样只顾自己,又生长在恶霸家中,染了一身习气。
她比你脱离火坑最是容易。你那样苦口婆心,劝她借着贼父遗命出外选婿,由你作伴,一同出山,免得将来玉石皆焚。她又有的是金银珠宝,常时出山打猎,无人敢问,随便多少均可运走,何等方便?就是过惯安逸日子不能受苦,又没有大义灭亲的勇气,脱离她那万恶的家庭终可办到,偏是恋恋不去。昨夜你还劝她来寻娄三哥,她却不肯。你真比她胜强十倍。你比我年长两岁,从此便按年岁大小称呼,再要侠女姊姊乱喊,莫怪我不理你呢。”林蓉知她豪爽诚恳,不喜虚套,闻言越喜,连声应诺。
娄氏兄弟也赶了过来,公亮接口笑道:“四妹,你不是说要医伤么,怎还不走?”
虎女笑说:“我正等你呢。这里初来,又不认路,大哥也未拜见。还有虎妈它们向来随便游行,无什拘束,并不吃荤,我既要在此住几天,也须请大哥告知这里的弟兄姊妹不要害怕才好。”跟着又喊:“公明大哥,妹子抱着蓉姊到了里面,脱下面具再行礼,恭敬一点,这是师父所教,我先还不晓得呢。”公明见她天真,又看出公亮和她情厚,估量将来必成夫妻,好生欣慰,笑答:“四妹不必多礼,我们都是自家人,尽可随便。早知四妹、三弟要来,业已通知村人见虎不要惊慌。你看那些小娃不是在和虎同玩跟来了么?”说时,公亮业已应声向前引路,并向公遐赔话,说:“昨夜实是危机四伏,小弟兵刃暗器不在手中,敌势大强,全仗四妹一人,又要助我脱险,又要应敌。巴贼带了许多贼党,正在庄外穷搜,只凭虎妈在谷口外诱敌牵制,情势万分紧张。寇兄初来,地理不熟,必须快走。四妹一向心直计快,口气太直,诸多失礼,还望寇兄原谅,不要见怪。”公遐见他诚恳谦和,便虎女今日相见,对自己和林蓉甚是亲切,也与昨夜初见大不相同,越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