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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积想竟成痴黄叶有声寻古渡微(2/4)

正走之间,见残月西沉,天渐渐黑暗下来,那时旷野也快走完,前面多是土山土崖,绵亘不断,更

二人披辔徐行,重提前事,辛良说:“那三个黑衣人只用链抓的一个像是华山童,听语声气却又不对,问他姓名,说是日后自知,我弟兄也是受人之托而来等语。随说起黑天雁,年已四十余岁,人最柔险诈,笑里藏刀,是心非,受他利用的同党却有不少。垂涎文珠已好几年,近年得知文珠无意中得到两件宝,又在仙都山中开荒,掘许多窖藏,孤一人成了豪富,越发引起贪心,怀着人财两得之念。今曾在老巢招集一班死党,暗中密计,向众求助;又开了一次群雄会,明言心事,许下重利,言明事成之后平分窖中金银。内有几个有名人不是钱财可以打动的,便仗着一情,分别告求,也多。因其行事机密,说话又巧,只多人,兼施,每一埋伏俱都奉有密令,或是暗中分别请托,各不相谋,好些事都不知。看那意思,好似先把文珠擒到,借为人报仇,尽情凌她,再假装得信追去,于万分危急之中救她险,改用功求亲。至于文珠怎会星夜北上,有何急事,并无闻知,恐怕也是黑天雁闹鬼。此人武功虽不算坏,并无过分惊人之。他那得名,能有今日,全仗一张巧嘴、满脸和气,旁结有两个死党,平日当作祖宗看待,遇事肯为力。他自知本领有限,遇事专一在暗中策划,不是看对方本领比他还差决不手。这两个爪牙却是贪狡凶顽,心黑手狠,这一路上就许暗中跟来都在意中。”一面把黑天雁和两死党的形貌本领仔细说了一遍。

李善笑问:“你和我一起,被对看破,不妨事么?”辛良笑答:“一则怕不了许多,再则我和他彼此闻名,并不相识。以前我是独脚盗,专一劫富济贫,并不与人合伙。去年除夕回家祭祖,家母不知我是绿林中人,以为所得钱财均由经商而来,见我独往独来,无什伙伴,再三叮嘱在外小心,想起谁家都有父母妻,受了动。今又劫了两起客商,照我例规,从不伤人,不要货,只取随钱财,有时还给对方留下盘川。不料这班客商仍有许多难,受累无穷,想起老母之言,心生悔恨。此外又无行业可,只得拿定主意,省吃俭用,不是万不得已不肯手。正在此时,有人约我参与老贼之事。我想这类事与寻常抢劫不同,乐得分他一程仪,便随了来,差一没送了命。我猜那三位黑衣人不是华山童,必是他们好友龙山四弟兄,否则假罗汉那么好的一功,另外几个也都名好手,怎会死得那么容易?妙在死的全是穷凶极恶的几个,下余只有一人被铁拐打伤,无一送命。敌人仿佛有成竹,专挑凶恶的杀,不是事前知底决无如此清楚;又都黑衣蒙面,与龙山四弟兄行径相同。如我料得不差,他那黄龙山中乃世外桃源、人间乐土,将来能够投到他的山中,分些田地,开荒采药,奉养老母,足能过活,从此无须再吃这碗江湖饭,也不怕仇人作对,岂不是好?”李善听他颇有孝思,越发看重。

这时明月西斜,清辉依;日光明,踏着满地月光向前飞驰,一气跑了一百多里,已早见汗。辛良恐受伤,请李善暂把步放慢,稍微缓气,再往前赶,并说:“黄叶渡只有一条渡船,又在北岸,看此时天,赶到渡,也只天亮不久,浦侠女如在当地访友固易寻见,便是一到就渡也赶得上,无须太忙。”李善原因起以前连经几耽搁,恐文珠先走,追赶不上,一上背,只顾加急飞驰,心无二用;闻言才想起此是朋友借来的千里,如何不知惜?又见前途是片野地,一老远并无人影,情知文珠不易追上,万一把跑坏,更难上路,也对不起新好友,只得忍着心焦,把放缓。

只是令我追随公,为了老母无人侍奉,虽答应,心实悲愤。满拟跟着公到了京城,满了所说一年期限,告退回家,奉母安居,从此不在江湖走动。今夜之事也认为是生平奇耻大辱,不料对竟是一位有名人,我便跌翻在他手内也不为丢人。再见同党和凶僧死状之惨,对了名的手狠疾恶,只一对敌,轻易不留活。虽然他那心意想我追随公,以便沿途有人伺应,彼时如非公说情,仍难活命,老母知我惨死,岂不痛心?后来他将我唤在一旁,说话之时辞己变,并还说将功折罪的话,只把公护送到京,平安无事,明年便可投到他门下。经此一来,我已消了气愤,心中仍想富贵人家公,必有好些气焰势派,我已答应在先为,便受鞭打驱策也无话说,不料公并无丝毫官家习气,为人又极谦和,便是武功也在我之上,越发令人死心塌地。本来不敢居于朋友之列,公定要折节下,我也不敢抗命,不过公初次门,好些事均不惯,改过称呼,已大德,平日呼我名字,早晚行路仍由我来服侍便了。”

李善见他其意甚诚,只得暂时谢诺。随又问起三黑衣人的姓名来历,黑天雁谋诡计,到布满陷阱罗网,浦侠女断无不知之理,如何仍肯上?辛良答:“此时夜风正寒,离明不远,我们跑太急,且到前面细谈如何?”李善也党风大呛,便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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