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回(5) 客馆独开樽 夜雨

正走之间，忽见一个妙龄女尼，shen穿一件半短僧衣，shen材mei秀，挑着两大桶水由前面越坡而来。见了二人，忽然立定。李善把tou一低，依旧朝前驰去。阿灵毕竟年幼天真，觉着女尼那么文秀的shen材，却挑着两大桶水，走得又稳又快，想起前闻，由不得偏tou回顾，见女尼尚朝自己这面遥望，shen旁又添了一个同伴，正是方才崖上所见。暗付：“那崖离地虽只两三丈高，并无上下之路，两下相隔何止二三十丈，我们这等快跑，也只走chu十余丈，崖上的人怎会下得这么快法？”见主人已顺崖坡转弯，忙追上去低声一说，李善埋怨dao：“这类都是山中隐居的异人，又是佛门弟子、年轻女尼，幸你年轻，否则，还当我们不是好人，岂不冤枉？”说时，微闻路旁崖ding又有人微笑，阿灵方要开口，李善不愿多事，忙cui快走，不许回顾；到了前面高chu1，留神下面看浦侠女的白ma可曾在彼。

阿灵只得随同疾驰。

前行路渐险峻，要翻过两chu1峰崖，越过一条山沟，才到文珠系ma之chu1。李善因听方才杀狼少年说起当地有几家山民，文珠每来必将ma留在彼，托其照看，有时归途也在那两民家小住，盘桓些时才走，心想：“文珠不过先走个把时辰，前半同样步行，只到山民家中稍微停留，便有追上之望。”忙以全力向前急驰。惟恐阿灵太累，边走边说：

“你年纪小，如跑太累，不妨少歇，随后赶来也是一样。我们在五里松见面便了。”阿灵口中应诺，依然jin随疾驰，李善劝他不听，好生怜惜，无如心上人的倩影横亘心tou，急于追上，连说不听，看chu近两月来功力大进，只得听之。及至翻越过那三chu1险地，由一危崖觅路下降，果见山环之内有两所草房，内中一家门前树上系着一匹白ma，认chu文珠所骑，好生惊喜。一路飞驰，全都有些气chuan汗liu，以为ma在人在，鞍辔未上，尚无行意，相隔又近，怎么也赶得及，忙令阿灵止步，略微定神再往前走。准备装着问路，去往那家一探。

到后一看，那家草房甚是宽大整洁，向yang而建，左绕溪liu，面对丛山，两旁还有几株老树，门内却无一人。唤了两声，不听回应，正自奇怪，隔溪那家忽有一人赶来，满面惊疑之容，笑问：“相公找谁？”李善因文珠不在，便问：“ma主人今在何chu1，是否还在白云庵未回？”来人是个老tou，见李善辞se温和，又提起白云庵，方始改容，笑问：

“相公贵姓？是ma主人什人？”李善答以亲友托带口信，关系甚大，必须面见本人。老tou想了想，答dao：“我看相公这人甚好，如换别人，我拿不定来路，还不敢说呢。”李善惊问何故，老tou答说：“ma主人姓名来历相公可知dao么？”李善料有原因，急于想听下文，随口答dao：“至jiao至好如何不知？她是一位侠女，姓浦，夜间行路tou上有一粒夜明珠。我有急事见她，如不在此，当在白云庵未回，我要寻她去了。”

老tou闻言忙答：“相公说得一点不差，这位姑娘是我们的恩人。昨夜到此，本来说好等她回来，便令我们拿她的信全家迁往浙江仙都山中分田享福。她这匹ma照例留在王四家中。此maxing如烈火，外人不能近shen，地chu1又偏僻，从未chu事。昨天王老四恐怕夜来还要下雨，特地牵往屋内。天明前闻得ma嘶远远传来，与此ma相似，惊醒起来一看，房门大开，ma已不见，知dao此ma最是贵重，如何对得起人，忙把两家的人一同喊起，四下寻找，直到傍午也未寻见。回来正在着急，浦姑娘忽然赶到，问知前情，在ma柱下寻到一个竹片，笑说：“此ma被人偷去，你们不必惊慌，自能寻回。并且此maxing灵，外人无法骑它，只一松手立时逃回。”说罢匆匆走去。我们见她行时口虽说笑，暗中生气，又把随shen宝剑和暗qi连珠弩取chu，看了一看，把带来的雨衣丢下，收拾停当才走，好似要和对tou人动手神气，全都担心，又不许人跟去。走了一会，正商量派人往白云庵老师父送信，那ma忽然跑回。我们料它是往前后山jiao界那一带走去，此ma一回，有了借口，王四夫妻追去送信，我的大儿子恐她万一遇见对tou，好汉打不过人多，还抄小路往白云庵后那家送信。那地方虽然隔着一条山沟，不能过去，但比崖上这条来路要近一点，只是雨后泥泞不大好走。相公如要寻她，可由前面山环，贴着右侧山脚，遇见岔dao不要转弯，走chu两里多路，过了五里松就快到了。那地方是片峭bi，下有大片松林，以前常时有人在内打架。如有约会，必在左近不远。如见恩人，可告以ma已逃回，请其回来。”

李善话未听完，心已怦怦tiao动，匆匆问明路径，便和阿灵赶去。相隔两里来地，不多一会便自赶到，见前面松林峭bi均与山民之言相合，人却不见。有心要走，又想起gong民兄妹之言，惊疑不定。再见阿灵面有倦容，拿了一个馒tou在吃，自己也是饥chang雷鸣，暗忖：“由一清早跑到此时水米未进，饥渴jiao加，便遇上事也难应付，何况阿灵年幼，无什本领，gong氏兄妹原令我隐shen石后，朝外偷看，不如吃饱之后寻到那堆山石，藏在里面，暗中等候，就便嘱咐阿灵，令其遇敌时把人藏起，不要动手，免遭波及。即便被人打败，对方见他一个幼童，又未动手，也不至于和他计较。”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