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方一喜，忽见男女二人都说到伤心之，泪随声下，神情悲苦。正觉龙不似假装，猛瞥见旁边崖上一条人影随同笑声飞落，正是稽良。知其发现二人逃走，也在暗中掩来故意相试。满拟女的定必胆怯惊慌，男的恐被识破，定要动手，哪知适得其反，小翠误认仇敌追来，情急心慌，扬刀就斫，龙反想劝阻。先见二人且谈且行，女的虽似会武功，走得并不甚快，没想到情急拼命，动作如此迅速，本领也颇有抵，见刀被人抓住夺不回来，竟自纵往石崖上撞去，想要自尽。玉闲跟了一路，对于小翠更加怜惜，见她这等悲愤壮烈，越知所说果非虚语，以前被迫从贼，实是万不得已。仗着手快轻，忙即

地位的目，不过斥责几句，迫令立时避。至少离总、分寨神坛百里以外，否则便算犯规。再要把婴儿生在当地，哪怕不在寨内居住，只在相隔神坛十里之内，被其发现，男的不问，女的连婴儿也必同遭惨杀。这班世惨痛的可怜人，休说离寨百里之外，连前后寨两条秘径当中的一扇铁门都不许其走近，终年只在后寨这五园林和四面峰崖环绕的树林野地之中往来走动，稍不小心，误走前后寨界的铁门前面禁地之内，便遭惨杀。私自成婚虽无人问，一有，被贼发现，便要受尽惨酷才得脱离苦海，连尸首都保不住，自然存有戒心。双方多么情重，也只互相怜，背人哭诉心事，永远个名式夫妻，决不敢那真实夫妻，去惹杀之祸。教中尊卑分严，专讲以上凌下，不许丝毫违背，这班男女少年又非教徒，只是一些受害的人被迫为，休说首恶看中，除却自杀，还要事前想好主意将对方稳住，冷不防崖而死才能免于污辱。否则只有俯首听命，决无丝毫违抗，便是寻常随便一个小目或是教徒动了兽念，也都不敢倔，这还不说。最万恶是被迫之后，没有那是运气，一旦腹中留下孽，对方照例置之不问，如向大一的目告发，不问青红皂白，单是以告主便算犯了教规，受无穷冤苦惨痛。除向难友中哭诉而外，当人不能提说一字，好了将胎早日打掉，等到满月，静候惨杀，或先准备到日崖自尽，还能勉多活几个月。遇到心最狠毒的恶贼，并还先去告发，所受惨痛真个一言难尽，谁都暗中咬牙切齿，悲愤填，偏是无计可施。男的还好，只是少年妇女，全提心吊胆，惟恐被那大小恶贼看中，非但失匪贼，结果还要送命，甚而连那名式上的丈夫也要同受其害。以前总后寨的目又最凶，貌妇女被他污了好几个，有的全被举发杀死，因不容下人说话，连冤苦都无法。正在终日忧疑，泪相看，三月前忽然总换人，名叫龙，初来时，大家见他年轻，俱都胆寒，后来看此人不喜女还在其次，连手下几个小目都被住，不许无故往寻男女下人说笑，免却许多凌辱扰。那几个小目虽然不快，无奈教中无论何事均是以大压小，地位低的，不问上司所为是否合理，哪怕冤冤枉在把手下的人杀死，也不许说个不字，积习相沿。龙得又，又能以作则，不轻与妇女谈，日久也自相安，这三月来，人心一松，俱都恐他调走等语。

当地形势既易掩藏，又结到两个内应，老早便由谷中起。不料还未越过危崖秘径，便遇见一位得信寻来的好友小勒方山，谈起近往武当寻友不遇，连问几才探一行径，今早寻到当地，遇那两位暗中接应的裘氏弟兄，问二侠每日要往后寨窥探，特意来此守候。稽良知方山本领虽，胆大好胜，恐其同去被贼党看破绽，明劝定必不听，故意借一题目令往寻人，明日约地相见。双方谈了一阵，方山带有不少酒，又在隐僻之一同吃饱，方始分手。

荀玉闲闻言并未在意，尽后寨是群贼的漏，容易下手窥探，又知龙御下甚严，对于这班男女下人，只要把事好，从不倚势欺凌，每日两次往这几走动，均有定时。

天早夜，山月已，二侠过崖向前飞驰，忽然发现对面来了一男一女，掩将过去一听，才知五恶之妻王小翠仗龙相助，乘着群贼宴会，偷偷逃走。二侠本分两路，荀玉闲先当这班教徒恶贼决无好人在内，小翠年轻貌，龙此举必有用意，意就便查探，便在暗中尾随下去。当地离开来路险径还有一里多路，跟了一段，刚听二人世惨痛，龙误歧途，迫于无奈，虽和小翠患难，结为兄妹，人却规矩善良，迥意料之外，业已生同情，认为难得。后来想起平日见闻，这班邪教恶贼全都凶残狠毒，毫无人，龙虽是为势所迫，从贼多年，就算本还好，也必染上贼党恶习，对于小翠仗义相救，多半还是为所动，不过情势急，又受人家救命之恩，暂时无法到手，乐得假装正经，先使对方生好，将来再作打算，真正善恶到底难测。正打算跟到崖那面分手之相机行事，只要此人稍有一线可原，果如所言，便借他今夜放人逃走之事作为挟制，一面试探他的心意，有此把柄落在手内，便是此贼多么凶狡，也必听命，至少真情总可问几分，他还不敢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