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奇耻大辱,欲求一亲玉肌而不可得,对于此人偏是一见钟情,不惜忍辱俯就,那等情痴,竟会无动于衷,岂非铁汉?”由不得心生敬佩,改了初念。见面以后,文麟这一沉吟,猛想起三姑对于此人如此痴情,自然无话不谈,以往的事谅早泄露,心中一急,当时愧忿交加,正在暗中察言观色,忽听文麟这等答法,料知此人正直真诚,不会作假,如有鄙薄之念,早已现出,三姑连心上人均未告知,可见长子所说不差,事要仔细考查,一面之词往往过甚,不能作准,也许三姑发了几句牢骚,并未明言以前恶迹,传话人恨她狂傲,加了作料,幸而三姑不曾在家,未与破脸,将事闹大,否则以三姑的性情,又当满腹悲忿、不如意时,定必来此拼命,一个不巧,两败俱伤,无法收拾,岂不冤枉?念头一转,便想将计就计,格外厚待文麟,等三姑到来,推说以前之事自觉愧对,为此把文麟强接了来,刚柔兼施,设法劝解,促成这段良缘,以赎前愆。主意打好,一面陪客同行,随口笑答:“周先生不必太谦,今日之事,实为三姑酒后失言,引起儿女门人共忿,背我行事,以致使你受此虚惊。如愿在我这里盘桓些日,固是快事;如不愿留,今日不早,老夫还想奉陪小饮,已先命人准备,料蒙赏光,明日一早,必送周先生回去便了,不过三姑从小娇惯,素日任性,我受她父托孤之重,加以从小看大,喜其心性灵巧,文武双全,已甚怜爱,一向委曲求全,从不与她计较。恐其随后寻来又生误会,我知她对你最为倾倒,少时如来,还望为小徒儿女们化解,免生嫌怨,使老夫为难才好。”
文麟本意已不愿双方为此结怨,自然连声应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主人书房之内。
文麟见室中图史罗列,陈设精致,古玩书画,满目都是,窗明几净,地又宽敞,凭窗一望,四面山光岚影、树色泉声齐收眼底,虽不如寒萼谷司徒兄妹书室,别具一种清华出尘之致,而富丽却更过之,看去仿佛是个林下巨公晚年纳富、吟啸燕居之所,如非深知主人底细,决想不到那是昔年绿林巨盗退隐之地。因见所有书籍均是宋元精刊,比起所挂古今名人真迹还要难得,端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先当主人附庸风雅、装点门面之物,及至一谈之下,不特鉴赏极精,所藏无一赝品,并且所有书籍多半均经读过,自称中年洗手,始学读书,所见无多,偶然议论历代兴亡之迹、臧否古今人物是非,也还颇有见地,比起寻常酸丁腐儒竟强得多,不禁暗中称奇,加了好感。
冯越见他少年英俊,品学兼优,虽然老好巨滑,负有心计,无形之中加了好些看重。
一会盛筵设好,下人来催入席,仍是父子三人陪客同饮,前夜三姑席上所见男女盗党均未再见。老贼几杯酒一下肚,越发议论风生,渐渐说起这次与人结怨经过。
文麟才知对方先只与简冰如多年夙仇,因而引出许多人来;另外还有一个成名多年的老贼,主持最力。司徒兄妹并未嫌怨,为了盗党前夜由寒萼谷归途,有两人为猛兽大黄所伤;后又遇见三个幼童,几次为难,连由三姑家中回去的六人,也有三人受人暗算,伤势颇重,昨夜将外来赴约的远客先杀伤好几个,并在雾中放火,把冯村谷仓烧去十间;恰值老贼所约异人赶到,把内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幼女打败,一路穷追;到了寒萼谷,司徒良珠忽然出面,说他父母在此隐居多年,不容外人上门生事,如不服气,不妨约定时日一分高下;去的人不愿与一少女计较,又听对方自承几个对头强敌日内均来寒萼谷聚会,只得定约而返等情。
文麟觉着老贼所说的话有虚有实,穷追幼女的异人既是成名多年的能手,对于司徒良珠庇护逃人、挺身阻止、口出不逊,如何不与动武便自退回?如说对方年纪太轻,那披虎皮的女孩明是珊儿,年纪更小,如何穷追不舍?料是碰了钉子回来,又听良珠说诸老前辈日内来会,定把司徒兄妹牵连在内,所说那些江湖异人能手,不知是何来历?正想设词探询,忽听恶兽黄腥子怒吼之声远远传来,心方一动。冯胜已离座站起,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