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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记得昨夜浴后熟睡温室之中,并未见人走进,忽被怪兽背走,料是司徒兄妹所遣,以为三姑淫荡无耻,人又强横,恐己吃亏,命其往援,去的必是一些能手,否则不会挨了两日才来,这东西凶猛非常,三姑为我,已将冯家那班盗党得罪,孤立无援,司徒兄妹不知三姑并非淫贱恶人,如今经我示意解劝,又念那日救命之恩,已然约定结为姊弟,不再相扰,万一误会,将她主仆杀伤,虽然我未同谋,毕竟伯仁由我而死,恩将仇报,如何对得起人?越想心越优疑,忍不住“喂”了一声。
怪兽闻听回顾,龇着满口钢牙似笑非笑,轰的一声,立有一股膻气扑人欲呕。目光到处,觉与前见怪兽不类。原来那东西虽也一身黄毛,但是通体一样长短,根根强韧,不似前见通体柔毛又细又密,行动之间闪动起一身波纹,月光之下闪闪放光,尤其脑后一股长发下垂至肢,飞行起来,临风直立宛如金针,好看非常,身材也较这个矮小一些,不禁又生疑虑,因见不似恶意,忍不住笑问道:“你是奉了寒萼谷小主人之命来接我么?
蔡三姑并非恶人,可曾伤她主仆?”话未说完,怪兽忽然暴怒,厉吼了一声。
文麟骤出不意,震得耳鸣心悸,不禁大惊,摸不准是什来路,照那包扎情势,必定有人同去,下手时并还匆忙,所以连人都未唤醒,包扎如此严密舒适,绑得虽紧,并无痛楚,似防怪兽性野,纵跃太猛,将人跌落,如非人为,决无如此细心,分明一面分人和三姑争斗,一面带了怪兽乘机把人抢走,双方争杀定必激烈,三姑主仆凶多吉少,越想越担心,无力与抗,间又发怒,只得听之。怪兽飞驰神速,一路窜山过涧,渐渐走到云雾渐稀之处,这才看出处境之危。那怪兽跑将起来又猛又急,不问多险的路,稍有阻隔,不是临空飞越便是一蹿而下,每遇大壑当前,无路可通,只把两臂一张,一声怒啸,就此飞越过去,对岸落处,往往远近相差不过尺许,便要坠入壑底粉身碎骨,休想活命,下面还有云雾迷目,常被吓得惊魂皆颤,越看越悬心,不敢再看,只得紧闭双目,吉凶付之天命。
正想所行途径太生,心中奇怪,因其飞驰太快,身旁云树直和奔马一般迎面飞来,往身后倒退下去,神速无比,不多一会,觉着路已老远,还未见到,心方奇怪,微闻前面兽吼,偷眼一看,所行之处乃是一条山谷,云雾还未退净,隐闻云中鸡犬之声,再一细看,就这晃眼之间,峰回路转,前面云烟杏雹中,半山腰上已现出大片楼台亭谢、花树山田,但那地方从未到过,紧跟着便见一伙少年男女呼啸而出,并还带着一个形似犀牛的怪兽,转眼临近,认出内有三人正是前夜所见几个男女盗党,照此形势,当地必是三姑所说冯村无疑。先觉三姑老贼义女,当不至于受害,心方略宽,猛想起昨夜三姑曾说,为了自己,已将冯村盗党得罪,现与三姑说好结为姊弟,如与对方同谋,不会行强,命一猛兽将我背来,细看三姑果不在来人之内,而那三个男女盗党只朝自己看了一眼,便往前面山下跑去,并未理睬,神情甚做,不知自己一个文人,与对方无仇无怨,何故把人掳来?正寻思间,对面楼中又走出一男一女,似是为首之人,把手一招,怪兽停住,来人便代把人解下。
男的年约四十余岁,笑说:“我们虽和你那几个朋友是对头,但你一个酸秀才,素无仇怨,不过蔡三姑这泼妇骄横可恶,老村主对她从小照看,爱如掌珠,她偏忘恩负义,目无尊长,背后狂言犯上也还罢了,最该死是昨日老村主好意命人前往探看,防她受人之愚,为敌所害,谁知恩将仇报,目中无人,不问情由,打成重伤,后知误会,把事做错,恋着你这好夫,想要勾引,只将人中途放回,未来赔罪,反说了好些无理的话,欺人太甚!老村主为此气病。这才动了公愤,今日命人带了神兽黄腥子,前往擒她问罪。
不料晚到一步,泼妇不知何往。知她恋好情热,如将你带回,得信必要赶来,想留你在此,使其自行投到,对你并无恶意。如知利害,各自安分守候。事情一完,自会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