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3) 止水忽生波　人似

胖妇急dao：“二姑娘，我哪有这大胆子惹你家的那几个凶煞？只为今夜所追的是三姑第一次遇见心爱的人，被他乘着三姑酒醉逃席溜走。此时我已快睡，如其不guan闲事也好，偏听狗叫，chu来一看是他，便追了下来。本意将其送回也可无事，不料这位周相公胆大灵巧，哄得我死心塌地将他放掉，三姑手中那群丫tou发觉逃chu不远，不敢唤醒主人，随后追来，竟说周相公是我故意放的。三姑脾气你不是不知dao，人又由我手中逃chu，岂不有口难分？没奈何，只得带了他们男女七人追赶到此。满想他一个文秀相公，刚逃不久，当时就可追上，谁知人虽文雅，跑得却快，加以诡计多端，被他中途改dao逃来此地。

等到我们发觉不对，重又回追，他已逃过了界。我们原知不合，以为谷口一带不见人影，到chu1静dangdang的，惟恐回去三姑要打，不肯甘休，意yu把人寻到，悄悄回去拉倒，天胆也没想到惊动你们和大黄那个凶煞。先是满林搜索，不曾见人，因已过界，就是主人宽宏大量，遇上那个凶煞也非吃大亏不可，料知人已逃进谷去，不敢再追，心胆一寒进退为难。也是那狗找死，想是闻chu人在dong内，因大黄也在里面，不敢闯进，在外怪叫。我们闻得狗叫寻来，见那dong不大，没想到内有凶煞，qiang令冲入，这才惹chu祸来。有两个逃得稍慢，被大黄一爪一个抓起，如非相公连喊，早被抓死，这一来全都吓跑。我本逃在前面，谁知大黄专一与我作对，别人全都放过，只我一人，无论逃向何方，全被抢前挡住去路，不是将我一爪打跌地上，便把我抓起甩将chu去。后来我看chu它有心戏弄，想要我命，实在无法，只得逃回原chu1。我知dao这东西最听二姑娘的话，求你大发慈悲，将它唤住，免为所害，gan激不尽。从今以后，便要了我的命，也不敢到这里来了。”

施女目注胖妇冷笑不答。文麟偶一回顾，前见黑影已悄没声的掩了回来，定睛一看，那东西生得似人非人，仿佛猩猩、猿猴一类，偏又shen子瘦长，与传说中的山魈相似，却生着两条瘦ying如铁蒲扇大的怪爪，周shen细mao蒙茸，油光水hua，脑后一gu长发下垂至gu，却是se如金丝，又长又亮，这时正站在胖妇shen后，怒瞪着一双火yan，两双利爪已然扬起，似看主人神se，只一发令，立将胖妇抓死神气，看去凶猛已极。初见这类猛兽，自是害怕，由不得惊“噫”了一声，往后倒退。

施女站得最近，忙伸手把文麟拉住，笑dao：“周兄不要害怕，这便是我家大黄，原是南荒异兽。小妹幼时，随同家母去往滇南shen山之中访友，无心发现。彼时这东西刚生不久，不过二尺来高，先没想到它如此凶猛，恰巧它那母亲为两条毒蟒所杀。我因见它奋不顾shen去和毒蟒拼命，已被那蟒缠住，只等吃完它娘，然后吃它，看着可怜，想要救它。家母说这东西和蟒一样，禀xing太恶，难于驯养，执意不肯。家母所访友人，男的姓罗，女的姓裘，也是夫妻二人，隐居当地已有多年。罗叔母裘芷仙为人温和，原是峨眉派剑侠，与家父母同门至好，很喜huan我，无意中走来，听我一说，将蟒杀死，把它由蟒口中救了下来。谁知这东西虽是天生恶wu，心却灵巧，居然知恩gan德，终日守伺dong前，我一chu外，便追随在侧，不肯离开，第三日又引了一个大的前来，才知这东西雌雄两个。

始而家母不允带回。见它生得灵巧好玩，再三求说，罗叔母又在旁相劝，结局只带回一个。当大黄和公的一个分别时，哭号了一日夜，看去十分可怜。家母偏是执意不肯，没奈何，只得把它单独带走。这东西倒也听话，除喜捉弄恶人而外，不奉我命从不伤人。

就这样，家父仍然嫌它xing暴多事，时常鞭打，它从来不敢倔qiang。新近为了本山时有外方恶贼狗盗来此窥伺，附近又有几chu1凶人，我因家父母长年清修，不愿外人惊扰，前数日才命它移居方才山dong之内，就便防守。对它更有严命，虽不许生人入境，但也不许它离开这片树林。胖婆娘原是蔡三姑的远亲，仗着几斤蛮力，专一欺人。去年我和三姑几乎反目，也由她shen上所起。后经本山隐居的冯老tou居中说和，两下言明，以你来的那条山梁为界，除却寻常行路经过，无论打猎采药，双方的人均不许其过境。家兄说我寒萼谷中共只两三家戚友随同隐居，平日半耕半读，偶然也练点武艺，打猎乃是一时乘兴，并不以此为生，chu产甚多，地势又大，无须chu来，只以这片树林为界，不许他们的人来此sao扰已足，我们即使有人chu山，也走别路，决不走过山梁那面去。事情说好，至今双方均能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