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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布被,下半身火辣辣的,热痛也还未止,只得重又卧倒。
珊儿近前笑问道:“小师叔,你怎喊我姊姊?我师父隐居多年,一向不许外人上门,如何这等大胆?要奉太师伯之命而来,你又不曾这等走法。幸而无意之间误落潭中,师父也许见你受伤可怜,又看在简大师伯面上,不曾发怒,否则,非吃大苦不可,从此再想登门寻你的好朋友就万难了。”沈煌以为好友是指狄龙子而言,笑问:“我狄大哥也在此地,可能请来一见么?”珊儿笑答:“他在斜对面崖洞之内,每日枯坐,一步不能离开,只有我每隔一两日偷偷往看,陪他谈上些时。这多半年来,只他初到时来见过师父两次,还挨了一次打,以后再未来过。你不小心所落水潭,乃是火泉,正当最热之时,受伤甚重,还须休养些日才能回去呢。”沈煌想起文麟尚在上面,不由着起急来,忙问:
“我周老师呢?”珊儿笑答:“你不要着急,已有人代你看去了。”
沈煌一心惦记文麟,也忘了询问何人代往查看,身上又是火辣辣热痛非常,心绪烦乱,微一迟疑,珊儿已自走去,后才想起忘了询问珊儿之师是否木师姑慧昙,以为珊儿一会必来,谁知等了好些时候,珊儿不曾回转,洞中昏黑,只墙上点着一点油灯,分不出时间早晚,渐渐睡着。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忽听耳旁有人娇呼“煌弟”听去十分耳熟,睁眼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原来身前站定一个少女,正是日夜相思的好友李明霞。
喜极之下,忙要坐起,吃明霞一把按住,娇嗔道:“你周身烫伤,火毒已快攻心,如非师父看你可怜,珊儿师妹又感激你去年对她的恩义,情愿将来多受点苦,把你师父赐她脱皮的灵丹转送与你服下,就不送命,也须病上半年才可痊愈。幸你下落时,我和珊儿因听对洞畜生厉声吼啸,知道来了生人,出洞查看,你正往下滑坠,连忙抢救,已自无及。总算发觉尚快,师父素不喜人登门的,对你竟改常态,怜爱非常,并和珊儿商量,令将灵丹借你一用,这才免去一场大难。否则解救稍迟,再没有这样现成灵药,你必被那沸水一样的火泉烫伤,周身全要腐烂,这痛你先受不了,你当伤势是轻微的么?
老伯母嫣居在堂,人都说你孝子,孤身在外不自保重,昨日绝壑轻身已是该打,那还可说事前听简太师伯说过,知道下面洞主师门至交,又有龙子、珊儿在此,决无他虑,冒点险也无妨。如今身受重伤,你不是不知道,如何随便坐起?万一起势太猛,将那刚脱危境还未复原的好些伤处重行震裂,哪里再找灵药与你敷治?还不乖乖与我睡下!我虽才来不几天,因我娘和义母均与师父至交,以前见过多次,对我怜爱,无求不允,如有什事,只管向我明言,如嫌气闷,我每日早晚功课做完便来陪你如何?”
沈煌见明霞虽然面带娇嗔,埋怨不已,但那深情厚爱,在在流露,越发喜慰,忙笑答道:“我此次本为寻找姊姊而来,后被怪物一吓,失足坠潭,连痛带急,晕死过去,一直都在晕迷之中,虽觉伤处热痛,仿佛不甚厉害,因师父以前话未说明,不知姊姊是否在此,只为想念太甚,来此一试。先见珊儿忘了询问,以为姊姊未必在此,不知何时见到,好生失望,醒前忽听出姊姊唤我,还当是梦,醒来一看,竟是真的,高兴已极,忘了伤痛小小弟别无他求,只是一人养病实在烦闷,姊姊每日能来谈上些时,再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