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雨,必受风寒,你且为他弄碗‘般若汤’来,消消寒气。”
项小芸知“般若汤”是酒的别名,但因艺高胆大,遂仍毫不在意地,跟随含英女尼走进殿内。
入殿以后,项小芸越发知道这所尼庵,定然纳垢藏污,不是规规矩矩的参禅拜佛之所。
因为殿中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像个庄严佛境,但有股氤氲香气,定非佛前香火之类,而是女孩儿家身上的脂粉气息。
寻常女子身上便算浓施脂粉,也不足为奇,但尼庵佛殿,何等庄严,有了这种氤氲气息,便足见主持人的六蕴不清,禅心未净。
含英女尼笑道:“施主请坐,贫尼奉茶。”
项小芸点头一笑,先向佛前拈香,然后才退到几旁坐下。
含英女尼亲自斟了一杯香茗,双手捧过,目注项小芸,以一种异常娇媚的神色,微笑说道:“虞施主,请先用杯热茶驱寒,贫尼已命小徒红莲,为你准备酒饭。”
项小芸未接杯时,心中便转,暗想这含英女尼,脸上神情,娇媚特甚,尤其是两道水汪汪的目光,好不荡逸飞扬,可能会在茶酒之中,对自己用甚诡计。
但她戒意虽生,却在接过那杯热腾腾的香茶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其饮尽。
因这位“红粉霸王”自恃功力,暗觉只要有备在先,杯中纵蕴藏什么点滴断魂的厉害奇毒,也奈何自己不了。
茶一入口,项小芸便发觉自己所料无差,茶中果然下有上好蒙药。
她成竹在胸,神色不动地,仍把这杯蒙汗药茶,徐徐饮尽,然后摇了摇头,装出药性发作,神倦难支之状,伏几睡去。
含英女尼方自格格一笑,那位红莲女尼,业已端着酒菜,走进殿中。
她看见项小芸业已伏几晕睡,不禁娇声笑道:“庵主,这厮看来颇为精明,怎么不等我的‘迷魂酒’到,便着了庵主的道儿?”
含英女尼得意笑道:“我也看出这姓虞的,是个不易对付的武林好手,遂故意命你准备‘般若汤’,把他的注意力和警戒心,都吸引到酒菜之上。”
红莲小尼向几上那只业已被项小芸饮干的茶杯,看了一眼恍然含笑说道:“我懂得了,庵主真是高明,你把对方的注意力及警戒心,吸引到酒菜之上,他便防酒不防茶,一杯香茗入口,顿告玉山颓倒,作了庵主‘合欢床’上的今宵美点。”
含英女尼失笑骂道:“小鬼头莫要在话中大表醋意,我有了今宵美点,难道还会不分你一杯羹么?”
红莲小尼满面含春地,摇头笑道:“庵主,今晚我可不想分你的一杯羹了,因为残羹剩菜,吃起来既不过瘾,滋味也毕竟嫌谈。”
含英女尼“哦”了一声,扬眉叫道:“小鬼头,你想造反?”
红莲小尼不等含英女尼说完,便自接口笑道:“庵主莫要误会,我不是想造反,只是想今宵不必再长枕大被,疯狂合欢,应该各得其乐,你来享受这道新鲜大菜,把那位已经有点被你吃厌了的吕寨主,赏给我吧。”
这时项小芸用上乘内功,逼住所饮那杯蒙汗药茶,不令发散,只是假装伏几昏睡,其实神智仍极清明,并把殿中一切,看在眼内,听在耳内。
她证实这含英女尼与红莲小尼,果是佛门败类,荡妇淫娃之类,正想狂笑而起,为世除害,忽又听得红莲小尼说出了“吕寨主”三字。
项小芸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这‘吕寨主’不知是否在‘金风寨’中逃走的那位‘双戟温侯’吕奉天?自己何妨再佯装昏睡片刻,看看那‘吕寨主’究是何人?倘是吕奉天,则或许能从背后言语之内,听出一些有关‘氤氲教’的重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