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霜眉一提,双掌齐翻,怒叱一声:“施主欺人太甚!”
这两位,相距不过丈许,这一掌如果接实了,百拙大师可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当此危机间不容发之际,旁边却发出一声劲喝:“接不得!”
随着这话声,一股潜劲,将百拙大师的身躯,横里托出丈外。
紧接着“轰”地一声,百拙大师方才立身之地的背后,那青石砌成的台阶上,被林志强的掌风击得碎石纷飞,现出一个径达一尺的掌印。
这情形,可使得百拙大师暗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林志强似乎也愣了一下之后,才怒声问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是我!”
随着这话声,一身劲装的古若梅,已闪身而出,代替百拙大师当门而立。
林志强再度一愣道:“你,既不是尼姑,又不是和尚,为何要替少林寺的和尚们出力?”
“我高兴。”古若梅美目深注地问道:“林志强!你还认识我吗?”
林志强摇了摇头,道:“你我素昧生平,我怎会认识你!”
古若梅道:“如果你是真的林志强,是应该认识我的。”
林志强禁不住朗声大笑道:“这话真够意思,林志强就是林志强,怎会有真假之分哩!”
古若梅沉声说道:“既然你自认是真的林志强,那么,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的血海深仇吗?”
古若梅最后这句话,是以佛门“狮子吼”的神功发出,旁人听来,不足为奇,但听在林志强耳中,却一字字有若仲夏沉雷,震得他耳鼓“嗡嗡”作响。
只见他星目翻了翻,茫然地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呀?”
古若梅长叹一声之后,又注目问道:“那么,你为何要到处杀人?”
林志强又翻了翻眼道:“他们交不出号牌呀!”
,说到号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右手一伸,冷然接道:“验号牌!”
古若梅轻叹一声,向旁立的白文山苦笑道:“看情形,他是真的林志强了。”
白文山点点头道:“是的,在这儿,他们已没有玩假的必要。”
古若梅道:“不过,我还得考验他一下。”
白文山道:“二师姊可得特别当心!”
古若梅点头道:“我知道,你在一旁,替我掠阵就是…”
这当儿,林志强看看古若梅,又看看白文山,和白文山身边的许家两姊妹,忽然“哦”了一声道:“你们四个,都不是和尚。”
白文山不禁苦笑道:“不是和尚,又怎样呢?”
栋志强道:“在少林寺的地区之内,不是和尚,都要验号牌,因为你们也是武林中人。”
白文山注目道:“你何以断定我们是武林中人?”
林志强道:“因为你们都带着兵刃。”
白文山接问道:“为何对少林寺的和尚,就不验号牌?”
林志强漠然地道:“本座奉有命令,对少林寺的和尚,只管杀,而不必验号牌。”接着,又注目问道:“你有没有号牌”?
白文山笑了笑,反问道:“你是否该先行验过她的才对?”
说着,并向古若梅指了指。
林志强“哦”了一声道:“对了,你不提醒,我竟把她忘了哩!”
一顿话锋,目射寒芒地凝注古若梅,怒声问道:“我叫你呈验号牌,听到没有?”
古若梅已于白文山与林志强的对话之间,证实林志强的神智,有时可真有点迷糊,也因为如此,她已经拟妥了应付的方法,当下,她冷然接口道:“我早就听到了。”
林志强道:“听到了,为何还不呈验?”
古若梅还是冷然接道:“我没有号牌。”
“没有号牌?”林志强自语着接道:“原来你是在寻我的开心。”
话锋一顿,星目中寒芒一闪道:“那么,今宵,你是死定了!…接掌!”
话出掌随“呼”地一声,一掌凌空击出。
古若梅不敢大意,也以八成真力,挥掌相迎。
一声裂帛爆响过处,林志强身形一晃,但古若梅却退了一大步,才强行站住。
这一掌硬拼,虽然是古若梅落了下风,也还拿不准对方究竟用了几成真力,但却因这一掌,使她提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大半。
因为由于这一掌硬拼,她已察觉出林志强的功力,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问题只是还不知道林志强方才这一掌,用了多少真力而已。
林志强似乎大大地吃了一惊,张目讶问道:“你…你是谁?”
古若梅笑了笑道:“我,本来是你师母…”
林志强截口怒叱道:“胡说!”
古若梅漫应道:“你不信也就算了。”
林志强屑笑道:“你,是我出道以来,第一个能接下我一掌,而不死的人。”
古若梅漫应道:“事实上,我也没受伤。”
林志强道:“所以,你值得我好好地斗一斗。”
古若梅点点头道:“可以,我舍命奉陪,不过,咱们必须事先谈好条件。”
“不!”林志强连忙接道:“我奉有命令,不许同任何人谈条件。”
古若梅本想先以言语套住他,然后自己冒险与之一搏,以减少少林寺的伤亡,却想不到公冶如玉早已防到了这一着。
这情形,不由使她微微一呆道:“不谈条件,那不是等于胡打一通?”
林志强道:“也不是胡打一通,只要你能接下我五十招而不死,我不杀你就是。”
古若梅不禁心中暗笑道:“事实上,这已经就是条件啦,好!只要你这么半清醒、半浑沌的,我就有办法对付你了…”
古若梅心念电转着,但她口中却笑道:“五十招之数,我一定奉陪,我接下你五十招之数而不死之后,你杀不杀我,我也不在乎,但有一句话,却必须先说明白,你也必须要遵守的。”
古若梅想到对方奉命不谈条件,所以,尽管她是在谈条件,却避免使用“条件”二字,而仅仅说是有一句话要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