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灰衫文士二人禁不住嘴唇一张地又退立两步,却是谁也没有答话。
独脚老者冷冷一笑道:“也许你们都有难言之隐,不说,老夫也不难为你们。”
吴化文与灰衫文士二人,方自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独脚老人又沉声接道:
“你们这一身武功,江湖上已少有敌手,老夫体念你们修为不易,不作深究…”
吴化文连忙长揖致谢道:“多谢老前辈宽大为怀…”
独脚老者也截口笑道:“别高兴得太早,老夫的话,还没说完。”
吴化文方自脸色一变,独脚老者又神色一整道:“你,可以便宜放过。”
接着,旱烟杆指着那灰衫文士冷笑一声道:“你年纪轻轻,就混上一个什么‘四全秀士’的绰号,平日之为人,已可想见,至于方才老夫目睹的一切,更是罪不容诛…”
说到这里,不由使那灰衫文士,脸色大变地打了一个寒噤。
但独脚老者却是声容俱庄地接道:“但老夫封刀已久,早已不过问江湖事,更不愿为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重开杀戒。”
话锋微微一顿,又沉声接道:“不过,今宵你既被老夫碰上,咱们总算有缘,死罪虽免活罪难饶,不能不留点记号,以示薄惩。”
手中旱烟杆再度一扬,灰衫文士的左耳,已应手而落,接着,目射寒芒,震声大喝道:“割耳代首,以观后效,下次如果再犯在老夫手中,可当心你的狗命!”
灰衫文士一任那断耳处的鲜血,汩汩而出,却足双目中满含怨毒神色地冷笑声道:“阁下能否留个万儿?”
独脚老者不怒反笑道:“还想有朝一日,能向老夫讨还公道?”
灰衫文士一挫钢牙道:“不错!除非你今宵把我杀了,否则,总有一天,我必然会加倍索还这笔血债…”
吴化文生恐激怒了独脚老者,连忙以手肘碰碰灰衫文士道:“老三,别说了!”
“怕什么厂灰衫文士怒声接道:“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
独脚老者淡淡地一笑道:“有种!只是,我不能不为你可惜…”
吴化文以为独脚老者改变了主意,要杀那灰衫文士,连忙截口接道:“老前辈,我这个师弟,是生成的倔脾气,您可得多多包涵。”
独脚老者淡笑如故地道:“放心,我说过今宵不杀他,就不杀他。”
接着,脸色一整,目注灰衫文士沉声说道:“小子听好!
老夫自号‘独脚天曹’,够了吗?”
灰衫文士冷哼一声道:“没有姓名?”
独脚老者笑道:“当然有姓名,但你小子,还不够资格问,再说,我要是报个假姓名,你又怎能知道?”
接着,又神色一整说道:“老夫这外号这长相,都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旁人,想冒充,也冒不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很放心。”灰衫文士恨声接道:“但愿你活得长久一点!”
独脚老者呵呵大笑道:“老夫行年七十,身体却硬朗得很,自信再活个七八十来年,也决无问题,这时间,该够你准备了吧!”
灰衫文士方自冷笑一声,独脚老者已脸色一沉地,沉声接道:“老夫耐性有限,你们还不给我滚!”
灰衫文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扭头向吴化文点点头道:“咱们走!”
当这三人没精打彩地转身走向他们的手下人方面时,独脚老者又扬声说道:
“留下三匹健马,还有,这四个轿夫,都是无辜苦力,可不许伤害他们!”
吴化文扭头苦笑道:“好!在下遵命。”
目送吴化文等那一批行人的背影,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后,独脚老者才向那青衣妇人说道:“林夫人,快吩咐轿夫上路,咱们也得立即起程。”
这时的青衣妇人,已将套在外面的长衫卸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已揭下,现出她那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绝代姿容。
那独脚老者,开始似乎并未注意到,一直等说完之后,才。不由“咦”地一声道:“夫人真是国色天香!”
青衣妇人不由赧然一笑道:“老人家说笑了。”
接着,又一整神色,行礼道:“还没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
独脚老者沉思着接说道:“这儿非谈话之所,据老朽判断,贼子们还不会就此放过贤伉俪,如果贤伉俪并无急事,不如前往蜗居,歇息一宵如何?”
林永年抢着说道:“老前辈古道热肠,云天高谊,弥足珍贵,只是,咱们萍水相逢,何况林永年又是不祥之身,深恐为老前辈带来麻烦…”
独脚老者含笑截口道:“林大侠,咱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老朽对林家堡的威名,却是心仪已久,目前,其他的都不必再谈,只要你林大侠信得过老朽,咱们就这么决定如何?”
“老前辈言重了。”林永年接着向青衣妇人说道:“巧云,咱们就叨扰这位老前辈一宵吧!”
青衣妇人点点头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