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接着,三人都背上一个用油布层层密封的包裹,蛇行着由舱面上爬到船头,沿着船舷,悄然落人江中。
时当黑夜,那些跟踪的人,距离又远,也根本没防备到对方会来上这一手,因而这三位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进人江中。
这三位。都有上乘的水上功夫,入水之后,立即潜入水面下,向右岸潜游过去。
前文中已说过,这段水域,江面较窄,由江心到右岸,也不过里许水程,因而不到袋烟工夫,这三位已到达右岸,进入一片高可及人的杂草丛中。
首先由古若梅凝神微一默察之后,才点点头道:“这附近三里范围之内,绝无行人,咱们赶快换过衣衫,立即赶路…”
接着,三人分别进入较隐蔽的杂草中,将身上湿衣脱下,包上石头扔入江中,开始改装易容。
不久,古若梅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短须如戟的精悍老者,林志强则成了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商人,至于周幼梅,则仍然躲在草丛中不肯出来,只是低声说道:“师父、林少侠,你们二位先走。”
傻不楞登的林志强,一面向周幼梅藏身的草丛中走去,一面笑道:“梅兄弟,我来帮你易容…”
“不!不!”周幼梅一迭声地阻止道:“我还没穿好衣服…”
古若梅也连忙接道:“林公子,别管他了,咱们先走。”
林志强只好折了回来,并讪然一笑道:“又不是大姑娘,没穿衣服,也不要紧嘛!”
古若梅心中暗笑道:“真是一个傻小子…”
但她口中却向周幼梅低声吩咐道:“小民,你得多加小心!”
周幼梅恭应道:“徒儿记下了。”
古若梅向林志强挥挥手道:“走吧!”
当古若梅与林志强二人,进入官道,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后,周幼梅才由草丛中站了起来。
怪不得她要乃师和林志强先走,原来她已恢复了女儿家的装束,不过,她此刻装扮成是一位青布衣裙的中年村妇而已。
她,低首自己检视了一遍之后,也背起行囊,进入官道,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第三天,申牌时分,地点是长江北岸的“宜昌”
“宜昌”位居三峡之口,为人蜀之咽喉,川中货物出入,均以此为转运之所,因而商贾云集,市面也相当繁荣。
“会宾楼”是“宜昌”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楼。
这时,华灯初上“会宾楼”正开始上宾,说得上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在熙来攘往的人潮中,两位商贾装束的锦袍长髯老者,并肩昂然步上“会宾楼”门前的台阶。
但他们二位刚刚步上台阶,一旁突然闪出一个鹑衣百结的中年花子,迎着二人兜头一揖道:“老爷子,请可怜可怜我吧…”
左边的锦袍老者,一蹙浓眉,探怀取出一块碎银,投向中年花子的破碗中,沉声说道:“年纪轻轻的,怎能不上进,拿去,做点小本生意…”
这当口,那中年花子却是故装满面羞容地默然垂首,但他口中却以真气传音说道:“金大侠,楼上已有不少可疑人物…”
原来这两位商贾装束的锦袍老者竟是“九指神驼”金石坚,和“云梦钓叟”
周一民二人所乔装。
中年花子传音完毕之后,才低声腼腆地一笑道:“多谢老爷子的厚赐和教训!
小的当永铭心底…”
金石坚却于微微一愣之后,才与周一民相偕进入酒楼。
在店小二的殷勤接待下,两人在二楼上拣了一个临窗的,座位,点过酒菜之后,才漫不经意地向全楼打量着。
这“会宾楼”的二楼,面积可相当大,估计足可容纳三百人以上,也就是说,大得可以摆下三十桌以上的全席。
但目前,因时间还早,仅仅上了个五成的座,约莫已有一百四五十人。
这两位,交换过会心的一瞥之后,周一民目注窗外的街头夜景,口中却以真气传音声说道:“那位少侠,还没来。”
金石坚也装作浏览街头夜景,一面传音答道:“这可不一定,如果他改装易容,混在…啊!不!他的纸条上已写明,会以当晚的本来面目相见的,这事情,委实有点奇怪…”
原来周幼梅前宵在柳伯伦别府静楼前,以纸条通知金石坚,就是请他们在这儿相见。
周一民眉峰一蹙道:“可能他因目前情况不同,而临时改变主意,改了装?
或者是咱们来得太早?”
金石坚忽然急声说道:“上官玄来了…”
周一民传音接道:“我已看到,冷无垢也来了!”
金石坚传音苦笑道:“看情形,如果那位少侠爽约不来,今宵,咱们这两副老骨头,就会搁在这儿。”
周一民方自苦笑一声,店小二已送上酒菜,并分别替两人斟满一杯酒后,才哈腰退出。
金石坚一举酒杯,笑了笑,道:“闲话少说,喝酒吧!”
他端起酒杯之后,才发觉杯底,竟压着一个小小的纸团儿。
两人对干了一杯之后,金石坚才漫不经意地将纸团打开,纸条上写着如下的右军狂草:“二位已落了单,今宵除非能与在下合作,否则,势难出此酒楼,柳伯伦敬上。”
金石坚冷冷一笑,将纸条向周一民身前一推道:“周兄你瞧。”
周一民瞧过纸条之后,一叹,传音说道:“尊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