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西天,但那人痛快,太便宜你了,倒不如先给你个活罪受受,也好使你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身形微动,一脚把地上那柄铁掌带著人手踢飞起老高,喝道:“无知小辈接住!”
铁掌追魂游宏进确也是硬梆梆的汉子,半声也不呻吟,出左手接下手掌,咬紧牙关,狠声道:“断手之仇,爷爷记下啦,童老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鲜血突突的流著,他毫不顾惜的大步向“聚英堂”外走去。
免死狐悲,物伤其类!堂内的莫邪一枭及其所属,望着铁掌追魂游宏进的蹒跚背影,怆然欲泪!
但,谁不怜惜自己的体肤与生命?对此简直令人不敢置信的神秘剑法,所谓:知自莫君己,那个还肯强自出头呢?!
然而等候在“聚英堂”前的长风旗下,二十名精干武士,见旗主如此情景,群吼一声,又向赛西施围攻出手,要想打进堂去,为旗主复仇!
赛西施竹杖运挥带点,嚎叫迭起,犹如风扫落叶,直打得绿蛟旗下所属,也纷纷参加攻来!
当前惨嚎迭起,堂内的莫邪一枭心如刀割!
他此刻一失往日沉潜之态,身躯头抖,须发根根倒竖,倏的心中似是件了个重大决定,沉喝道:“童老儿,老夫豁出性命也要和你拼啦——”一条身子“咕噜噜”向椅外倒去。
接著,独眼龙张超首先对神剑北童发难,胡氏兄弟与笑面虎温鹏,以及其余十数名二流莫邪岛属,也跟著各出兵刃,实施联手群殴起来。
神剑北童情知一场杀劫已不可避免,喝声:“跟老朽到外面来,干个痛快吧!”声落,人已电出“聚英堂”外。
于是——
莫邪岛上的“莫邪一村”中“聚英堂”前的广场上,展开了一场空前未有的屠杀!被包围在核心的虽是一男一女的两个老人,但一个是十年前震骇江湖的剑中能手,一个则是曾经称霸云梦一带,令人闻名丧肥的母大虫!
这两者已然各展生平绝学,但见剑光杖影到处,血肉横飞,哀嚎迭起,直杀得星月无光,天昏地暗!
莫邪岛人原是些好勇狠斗的海上亡命之徒,把生命早已视成草芥,虽见同伴纷纷死去,但依然前仆后继的涌上…
海上。
夜凉如冰,碧涛万顷中荡漾著一叶扁舟。
没有奖橹,亦无桅蓬,但此小舟,却如离弦之失般的快速,鼓狼前进著…
小舟的指向是隐约中的一个海岛,由于舟行快捷,很迅速的接过去。
但见那艘小船,离海岛石岸尚有数十丈远,突然停住,蓦地出舱中跃出了一条人影,足点水面,向岛上疾驰。
“登萍渡水”“一苇过江”已可以说是轻功之健者,然而此人的轻功,尤高出多多,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这条人影跃登石岸之后,四周略微打量一番,见无人阻拦,便迳向海岛中央的一个山峰而奔。
刚刚越过一片桃林,奔行间,突地从桃林边沿小径上,出现了二三十个大汉,挡住他的去路,为首一人,沉声喝道:“是什么人寅夜擅闯本岛?报上名来,以便领死!”
那独行人仅是略微稍停,更不达话,竟向这排大汉,出手就是两掌,劲飙如山的撞去。
大汉们依仗人多势众,对独行人似是根本并未放在心上,但当劲风袭体时,顿觉不妙,已然迟了!
只见撞撞跌跌,闷哼,哭叫声,已是躺下了十多个。
独行人在他们混乱中,又连续挥出了数掌,掌掌不空,将近三十余众,所剩竟不过四五人了!
为首喝问之入,因见机得早,而疾然跃开,始未受伤,但已惊得而如土色,远远的站著对独行人惊呼出声:“啊!‘五行掌’!”
“既知是‘五行掌目’那就无须问在下何人了!”独行人停上了出手,道:“阁下可是金岭镇曾有一面之缘的鬼斧田吉吧?”
这为首大汉,果是鬼斧田吉。他因奉莫邪一枭之命,巡逻村外至此,才赶上这位不速之客!
鬼斧田吉一见对方竟将其姓名叫出,更觉讶异,暗道:果真是他,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原来这位独行客,衣衫舰褛,破碎不堪,发髻散乱,满脸泥沙,简直不成人形!
独行人见鬼斧田吉怔怔的不发一语,如系被他这付形态而惊呆,于是爽朗一笑道:“阁下出身昆仑名门正派,艺业超群,自金岭镇一会,即倾心仰慕已久,在下今有一言奉告,不知当否?…”他微作凝思,接道:“方今天下武林,扰攘不定,弱肉强食,被争我夺,杀戮无已,凡我辈中人,有志之上,应替天行道,为苍生谋命,才是英雄本色,所以…在下甚为兄台,行事非人,殊为惋惜…”
独行人说到这里,蓦闻山峰下面,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突将豪语停住,微微一怔,倏地身形纵跃,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将躺地受伤呻吟之众,一阵挥拍之后,复对鬼斧田吉道:“他们休养几日,即无妨碍。适才在下所言,还望兄台三复思之!”说罢,身形一纵而杳。
鬼斧田吉命手下几个未曾受伤的人,把地上倒著的一个个攘扶起来,果然均已健复,不由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我鬼斧田吉岂是甘愿置身绿林之徒?大丈夫应替天行道,为苍生谋命,才是英雄木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