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指向苏玉娇,喝骂道:“哎哟!你这贼贱人,怕人家深更半夜打扰你偷汉子的好事,就不该手脚不干净,偷去人家的东西呀?”
苏玉娇被红衣少女反唇相讥,复按上个贼名,心中已然怒不可遏,可是她究竟是在江湖上闯过的人,对于临敌利害自是审度得明白,不要说红衣少女身手不凡,自己绝无十分制胜把握,只是人家那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已经占去绝对优势,行思间,心中已有了主意,乃出言讥道:“呸!小残人,无缘无故,硬给姑奶奶按上个贼名,岂有此理?不要仗著你那支能毁人兵刃的宝剑,就到处卖强逞能,哼!姑奶奶可不在乎你!”
“贼胚,你怕我这柄蝉翼剑毁掉你那对烂铁吗?好!姑娘收起这把剑来,看我还能不能教训你?”红衣少女说著,复将蝉翼剑收回胁下衣囊。
苏玉娇一见,果中下怀,随也将宝剑入鞘,不再答话,展开华山派的擒拿手法,纵身向红衣少女肩头抓去。
红衣少女亦复施展“游魂遁踪”身法,闪、展、腾、挪,并不时以“七星指功”向苏玉娇还击,两人就在旷野中死拼起来。
她们两个女娇娃,就这样冲上挪下,腾、翻、滚、折,拼了半天,谁也没有占去半点便宜。
苏玉娇华山派的擒拿法,虽然练得炉火纯青,得心应手,岂奈红衣少女乃是名门高足,那套“游踪遁法”施展开来,人影一间即杳,加以“七星指功”神出鬼没,直把个性情高效的苏玉娇缠得莫可奈何,逐渐心浮气操起来。
高手过招,最重要的是能以神御气,以气御力…神、气、力三者凝而为一,才能克敌制胜。
苏玉娇心气既已浮燥,手脚自然不似先前利落,动作稍缓,便被红衣少女抢去机先,几招下来,苏玉娇已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功,而然还手之机了。
她虽然能及时收敛心神,不致即刻吃亏,可是任她施展浑身解数,已然无法挽回原势。不由心中暗自着急!
正在此时,红衣少女身法突变;由“游魂遁踪”改为“如影随形”一条娇小的红影,不离苏玉娇前后左右上下,直似水蛇一般缠上身来。
苏玉娇心中大骇,倏见红衣少女右手立掌如刀,将她左胁劈下,迭忙想把身形右滑,让开一击,谁知红衣少女似是早已料定她有此一著,左臂抡出如棒,送向她右胁圈来,一招两式,委实骇人!
苏玉娇急忙中两臂外张,一式“凤凰双展翅”企图摒挡来势,岂奈己力尽筋疲,且为时已迟,正待闭目受辱,任人摆布。蓦然,白光一闪,红衣少女已撤招暴退丈外!她惊魂甫定,这才看清原是白猿狒狒,前来及时解脱她的危机,心中自是窃喜不尽!
天已四鼓,风寒露冷中一条白衣人影,由柳家寨中跃出,身法快得似流星泻落!
旷野里,两个女子挂打得披头散发,衣衫破碎得有好几处露出了雪由的嫩内,气呼呼,娇吁吁,扭做一团!
嘿!这真是道道地地的女儿家的拼命方式啊!
她们都各有超人的武功,然而却摒除不用,竟像拨妇一般赖皮起来;你抓我扯,我拧你捏,拳腿拼施,口齿交加,扭股糖儿似的胶做一块。
好在夜间,又是旷野,自无人来看,要是白天在街坊上,那才热闹哩!
这遑厢,两个女子扭做一团,那边厢,一只鸟云般的大雕,追扑著一只白猿,两个畜牲,一上一下,恰如苍鹰搏兔!
青鹏飞腾疾猛,翅爪并施,白猿纵跃轻灵,爪嘴齐发,半斤八两,堪成平手。
也不知它们两个是凶性大发,抑是遇上生平敌手之故,竟然厉啸不绝,声震旷野。
原来:当狒狒突临,解脱了苏玉娇的危机,红衣少女大怒,对空长啸一声,亦自招来青雕,和白猿斗上,自己复又反身扑攻苏玉娇。
苏玉娇此时实已疲累不堪,一见红衣少女又抢攻而来,竟然不闪不避,用出了拼命的打法。
红衣少女童心未凿,见苏玉娇情急拚命,所以也就干脆摒弃开武功,和她近身相搏,于是两个妮子便泼妇斗殴式,扭在一块。
这里暂且把她们的死拚按下,回笔且说:
柳家寨内跃出的那条白次人影,原非别个,正是白猿秀士玉麟。
原来他与万里疯侠商妥之后,回到房中改换成本来面目,便合衣而睡,一觉醒来,天已四豉,张眼不见了身边的狒狒,心下微怔间,忽闻厉啸之声,由塞北隐约传来,情知有变,一跃而起,也未惊动疯侠,却急匆匆奔驰而去。
听声排位,认准方向,半盏热茶时间,已赶到苏玉娇和红衣少女的打斗所在。
只见白猿狒狒正和一只青色大雕捉迷藏似的斗著,苏玉娇则和一个红衣女子滚在一起。她们这种赖皮打法,使玉麟看了,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已然明白苏玉娇是和什么人在缠斗,随急纵向前,想把她们拉开,可是忽又想起“男女授守不亲”的礼法,自不便动手。要想出言劝止,看她们那种死缠不放的样子,必然无效,一时竟莫知所措?
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心忖:我何不如此?
心念既决,两指轻弹,施展了师门隔空打穴的绝艺,将两女分别点了麻穴,二女这才把紧缠的腿、手,各自松开,像死蛇般大睁著两眼,躺在地上不动了。
玉麟看他们两个都已衣衫破烂,蓬头散发,不禁掩口葫芦,一阵暗笑,旋即弹出两缕劲风,把二女穴道解开。苏玉娇翻身爬起,喘了口粗气,瞪视玉麟一眼,没有说话。
红衣少女则在坐起身来之后,指著玉麟数落道:“你成什么男子汉,竟帮著她这贼贱人来欺侮我?她偷去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管?”说罢!竟自掩面鸣咽起来。
玉麟被她这一数落,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起来。乃对苏玉娇问道:“苏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玉娇没好气的答道:“怎么回事,你去问那小贱人好啦!”说罢,扭头不理玉麟。
玉麟撞了苏玉娇一个软钉子,心暗道:古人说的半点不假——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犹豫半晌,走近红衣少女跟前,和声道:“姑娘请莫哭泣,有什么话不妨说明…”他略一顿,又道:“可否请姑娘制止你那只青鹏,不要叫它们再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