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四周又是暴起一片掌声,喝好不绝;看热闹的人们,竟然忘了徂徕四然平日的凶狠!
大煞柳如熊正为人们替天山小侠叫好,心中暗目发狠,忽然“唉也!”“唉也!”几声惨叫,所属部下十几个大汉,登时乱做一团,各自拼命狂奔!
原来三煞柳如虎所放出的两条毒蛇,因噬不到天山小侠,竟然凶性大发,向自己人乱咬起来。
“咕咚!”“咕咚!”两名大汉,在嚎叫,狂奔中倒下!
“格!格!格!”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响起于麦场的一角,人们钦目凝神看去,原是天山小侠,他,不知于何时已飘落地上,兀自在那边若无其事的发笑不止!
“是可忍,熟不可忍!”徂徕四然平日鱼肉乡里的万丈气焰,今日居然当此如许人众,栽在一个后生小子身上,怎不使他们痛心欲裂?
“呔!小乌龟孙子,看你能猖狂到何时?”
随此叫骂之声,五六条人影旋风也似,疾然向天山小侠扑去!
“哗啦啦!”铁索声响中,大煞柳如熊连人带锤,一马当先,翻翻滚滚而上;他,已经豁出老命来了!
天山小侠倏然笑容微软,手中剑抖动得“嗡”然作响,身形不动,只是原地滴溜一旋,寒芒到处,惨嚎迭起,血花飞溅,四五条大汉倒退了几步,仆地打起滚来。
大煞柳如熊直似木雕泥塑,握著一条铁索,两只惊呆的眼睛,直瞪著半空中急剧下落的一双乌油油的圆球。
蓦的,人影一晃,毫光似虹“唰!唰!唰!”声中,两个圆球化成片片碎铁,洒落场中。
“啊!是蝉翼剑!”
这声惊呼,打破了场上极度肃静的气氛,人们的视线,不自觉的向著发声之处搜索…
但见,麦场的一角,一个脑黄脸色的儒衫少年,两目神光电射,兀自凝视著此刻正然仗剑而立的天山小侠,嘴辱掀动了数次,似是欲言又止。
真奇怪!这个儒衫少年,既不是个驼子,为何背上凸凸的像负著个小孩?
天山小侠似是亦为此话音所警觉,一改嘻笑之态,随著人们的视线,向儒衫少年不期然的投了一瞥,俊目中倏现惊疑、困惑…似是被那两条电光似的眼神,触发了甚么隐秘?俏脸上泛现桃红,小嘴一嘟,嘘出一声嘹亮的长啸,然后对著兀自发呆的大煞、三煞、四煞兄弟三人道:“姑…小侠暂且饶你们一次!”
突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震天鸟鸣,一团黑影,-如行云,直向扬中泻来。
又是一声长鸣,那团疾泻的黑影,离地尚有数丈,复中冲霄直上,刹时,消失于云天深处。
场里,天山小侠已不知在何时人踪已杳,围著热闹的人们,在“啊呀!青雕神童”的惊呼声中,纷纷散去。
大煞柳如熊垂首丧气,-命手下把伤者、死者扶上马去,索然消失于尘土飞扬里。
面色腊黄的儒衫少年,向著云天深处,呆望了半晌,便也同著个一袭青袍,模样遛遢的矮胖老头,和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朝徂徕山疾驰而去!
在暮霭中,通往祖徂山的一条大道上,奔驰著三条人影。
这三人的身法好快!分前、中、后成一直线,像支脱弦之矢,足不沾地的往前疾驰…
忽然,最前的一人,缓下了脚步,待后面两人一同跟上,成一字形时“哈哈”笑道:“小老弟,你怎的今日忽然如此不济事起来?”
那走在最后之人,此时已变成中央位置,只听他边驰边道:“我是在想那青雕神童…”
“哎呀!程大侠我倒想起来了;你看那青雕神童,娇声娇气的,是不是像个女孩子?”
右首村姑打扮的女子,顿了顿,又道:“怪不得麟弟一见之后,便像失魂落魄似的…”
“哈哈!”左首的矮胖老头,笑了一阵子,嚷道:“唉!不是苏姑娘提醒,我老疯倒把这一点来忽略啦!嘿嘿!我这小老弟还真是位多情的种子哩!”
中央这个背上凸凸的似是负著个孩子的面色脑黄少年,被左右的一男一女,七言八语说得大急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是在…在想那柄蝉翼剑!”
“哼!要想就想,何必拿什么蝉翼剑来掩饰呢!”右首的女子,言下醋意盎然。
“苏姐姐,你可不要误会…”面色腊黄的儒衫少年急道:“我…我玉麟可不是那种人!”
“哈哈哈!”矮胖老头大笑一阵,嚷道:“两位不要斗嘴啦!老疯子的肚皮可饿塌啦!快走!快走!到前面找店吃东西去!”
玉麟,苏姑娘,老疯子,这三人不都是在金岭镇吗?怎的会到来此地?又怎变成了这般模样?
半点不错,三人正是本书的小主人玉麟,和白马红娘苏玉娇,以及万里疯依程百康。
原来玉麟在金岭镇一战成名,白猿秀士的大名,在江湖上不径而走,他因要来徂徕山查访身世,但此处又是黑衣教总坛所在之地,不愿惹人注目,再与黑衣教发生纷扰,乃应用了由大乙门学来的易容秘术,化装成个面色腊黄的书生,惟恐被人识出白猿狒狒,又把它负在背上,远看像个驼子,近看似背著个小孩。
白马红娘红娘苏玉娇,乃打扮成个粗手粗脚的村姑,又将良驹白马,寄于镇中的那家聚仙茶楼。
万里疯侠程百康,因爱慕玉麟武功,二人便结成志年之交,称兄道弟起来。以故,也化成个老农夫模样,来协助玉麟查访家世。
三人如此化装之后,非但瞒过了一般江湖人物的眼目,连黑衣教一路上放的明卡暗椿,也被他们混过,是以,很为顺利的进入黑衣教总坛的势力范围,迫近徂徕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