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自如,别人根本就无法瞧出他的深浅,这时竟露出人去楼空依依之色,那光景的确深刻,庄玲望看望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其心见她并不上马,便又说道:“此去洛阳道上安静,你跟了齐天心齐公子,一定是永远幸福,他不但人品俊雅,而富可敌国,天大的事,他也有力承担。”
他神色平静地说着,可是那话音中充满了寞落,就像是年迈的英雄,沙哑地唱着古老的战歌,平静寂寞,在原野中渐渐消失。
其心说完了,他似无意的再瞧了庄玲一眼,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神采,他习惯地耸耸肩,转身便走,走了不远,忽然背后的一个哭喊的声音叫道:“董其心,董其心,你别走。”
其心一回头,只见庄玲泪容满面冲了上来,其心一怔站住,庄玲已投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其心只觉鼻端一阵阵脂香,真令他神昏颠倒,他是初尝情味的少年,心中又惊又喜,竟不知是真是幻。
庄玲只是哭泣道:“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双肩颤动,哭得很是伤心,其心忍不住轻轻抚着她一头秀发,饶他满腹机智,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庄玲只觉得胸中有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她虽曾努力要使自己忘记这个杀父仇人,可是却没有做到,她和齐天心交游甚欢,原想取代其心的地位,此刻她才明白,世界上万物或可交换取代,但绝没有一个能代替另外一个人的地位。
庄玲哭着哭着,情感渐渐发泄,她心中忖道:“我和齐天心交往,一见面便觉得他很是可亲,原来是因为他神色长得有几分像董其心。”
其心沉醉在这柔情密意之中,暂时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忽然怀中庄玲停止了哭泣,用力一挣,倒退了两步,望着其心道:“你快走,我永远不要见你。”
其心神智一清,他想到这庄玲已是齐天心的娘子,自己怎的如此糊涂?当下喃喃道:“这样分手最好,但愿你一生幸福元比。”
庄玲道:“董其心,你别以为我忘不了你,我…杀父之仇不报,你一定看不起我,好,我会渐渐使你看得起我。”
她刷地一声,从马背背囊拔出长剑,用力挥动了两下,剑光在朝阳中闪烁,庄玲驰马去了。
其心心中再无留念,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北京繁华之地,他并无半点向往,不一会走出城门,那至京的官道宽敞笔直,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其心只觉海阔天空,豪气大增,这数日局促于客舍之中,尽是儿女情怀,将自己一番雄心几乎消蚀。
他不住向自己打气,可是心中仍是阑珊,竟是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暗自忖道:“如果庄玲真的和我和好,那我不但坏了她的名节,而且齐天心岂能忍受,这样的安排最好最好,我可不愿和齐天心决斗,尤其是为了一个女子。”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虽是如此地想,可是心中却仿佛失去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东西,那是很难,甚至永远也弥补不起来的了。
他虽不愿和齐天心争斗,然而世事岂可逆料,又岂能凭人力挽回?
其心只是西行,这日又走到河南地界,并未见凌月国主师徒踪迹,一路上江湖上并无异状,其心暗暗安心,知道凌月国主并未再在中原惹事。
他行到日暮恰巧到个大镇,他才一入城发觉身后有异,跟了几个大汉,其心暗自戒备,走到街上,那几个大汉,消失在人丛之中。
其心也未在意,他连走到一家客钱投宿,那掌柜打量了其心一限,尚未待其心开口便道:‘小店已住满客人,实在抱歉,贵客另外找一家吧!”
其心见他脸色不正,似乎是含愤未发,其心心中奇怪,他天性不爱闹事惹人注意,便又走到另外一家客栈。
他连走几家,那些客栈都推说人满,其心大是犯疑,这镇上气氛颇不寻常,分明是有人暗中操纵和自己作对。
其心眼看天色渐晚,心中暗暗焦急,他行了大半天并未进食,肚中也自饥饿,心想先吃饱再说,便往酒店走去,他连到几家酒店,却都是早已打烊,那掌柜的也不在了,一些过路的行人,更是对他卑目而视,似乎十分瞧不起他。
其心暗暗称怪,自己未到此城,怎么会与城中人为仇?他正自沉吟,忽然背后人声嘈杂,其心转身一瞧,只见一个五旬左右老者迎面而来,他身后高高矮矮跟了七八个汉子。
其心打量来人一眼,那老者劈口骂道:“你这忘祖卖国的小畜牲,今天叫你难逃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