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住叫了起来:“呀,小萍——小心呀
小萍猛一停身,那马收不住脚,已经冲了上来,马上的孩子飞快地一提缰绳,那骏马一声长嘶,飞身跃了起来,直从小萍头上跨过,小萍却被惊得跌倒地上。
那漂亮的孩子勒住了马,转回来对小萍道:“可受了伤?”
小萍其实没有伤着,只是她恼怒这男孩鲁莽,白了他一眼不加理睬,在她以为那孩子必然害怕,谁知那孩子喃喃道:“幸好没有伤着,真是谢天谢地。”
说完便骑马儿跑了。
小萍心中十分气恼,爬起身来,那群孩子也都跑了过来,见到小萍没有受伤,方才放心。
吴胖道:“那阔小子好生无礼,不屑跟我们交往倒也罢了,骑马撞着了人,连抱歉的话也不说一句。”
阿雄挤在小萍身边问长问短,听到这句话,便大声道:“吴胖,哪天咱们找个机会把这阔小于拖到水里来好好整治一番。”
吴胖第一个拍手赞成。阿雄围在小萍身边讨好了大半天,小萍却只心不在焉地问道:“咦,董哥哥今天怎么还不来?”
阿雄气了起来,忿忿地道:“若说那小孩子不理人可恶,咱们这儿姓童的人才更可恶哩。”
众孩童想起平日董其心看着他们爱理不理的样子,都道:“正是,正是。”
小萍噘着嘴走开,吴胖叫道:“董其心有什么了不起,他也不理我们,老师说他是全村最…最不好的孩子,又笨又不用功。”
小萍气道:“这样说来,你吴胖是挺聪明挺用功的了?”
吴小胖从树上跳下来,吹牛道:“前天老师还私下说我吴小胖人很…很不错,文章也…也有见地…”
小萍哈哈笑道:“文章有见地么?上一次作的文章我亲眼看见的,老师在文章的最后批的是什么?哈哈。”
吴小胖满面赤红,不再言语,偏是小李不识相,追问道:“批的是什么?”
“哈哈,老师批了四个大字:胡言乱语!哈哈…”小萍说完笑弯了腰.吴胖自觉很不得有个洞钻进去,只噗通一声跳到河里游水去了。
而这时候,董其心正呆呆地站在家门口。
“爸爸为什么要这样离去?”
这个问题仍在他脑海中盘旋,他痴然站在那里,已经有几个时辰不曾移动过了。
忽然,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孩子,有水给我喝喝么?”
其心吃了一惊,他向左边一望,只见一个老叫化子正对着他微笑。
他虽觉这老叫化子来得古怪,但仍连忙答道:“有,有,我就拿给你。”
他转身进房,拿了一只大碗和一壶开水走出来,却见那老叫化早已大馍大样坐在他家堂屋里,他一身衣衫虽然破旧已极,补丁累累,但是穿得却整整齐开,每一个扣子都扣得好好的,更奇的是旁的叫化子都是拿着一根打狗棍,这个老叫化却是没有,只是背上扛着的一张金黄色的小弓。
老叫化见其心提水出来,笑嘻嘻地道:“多谢你啦,小娃儿。
其心见他银发根根飘动,目光却是炯炯有神,背上那个金色的小弓耀眼异常,其心不禁暗暗奇怪。他替老叫匕倒了一碗水,老叫化一口饮尽,似乎干渴得紧,从其心手上接过水壶,一口气喝了七碗,才称心快意地道:“痛快,痛快。”
其心是个面嫩的孩子,也不知该如何与陌生入交谈,便胡乱道:“老人家可是一路风尘仆仆,许久没有喝水了?”
老叫化拍了拍手道:“其实这一路来是沿着这条河水而下的,哪会没有水喝?只是赶路赶得急,没有时间生火烧水罢了,生水是喝不得的,喝坏了肚子可不是好玩的…”
他自言自语,罗罗嗦飕,其心暗暗惊奇,心想倒看不出这个叫化子吃东西挺讲究卫生,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却见那老叫化从腰间解下一根软皮带来,那皮带是夹层的,老化子打开一个口儿,提起水壶足足灌满了“皮带”又系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