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吁一口气,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嘴唇颤动,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句话,道:“毒…瘴岭…蔷薇…正院弥…勒城。”左臂不停地挥动了几下,重又陷入晕迷之中。
一鸣走近大老,轻声问道:“前辈可知她话之意吗?”
大老仰首沉思,半晌方缓缓答道:“据老夫猜测,那毒瘴岭,蔷薇正院,弥勒城如今处于危急之中,以神州老前辈之意,示意你二人速离‘泉庵’赶往救援。”-
鸣沉思道:“这毒瘴岭从未听人言及,不知前辈可否见告?”
大老一捋长髯,肃然道:“这个老夫亦是孤陋寡闻,无从得知!”微一停顿,接道:“依老夫之见,雷大侠与莉姑娘,不妨即刻离此,以免为此清修之地带来无谓之祸患,再者,方不辜负神州老前辈的一番好意。”
一鸣闻大老之言,内心踌躇难决,若此刻离开“泉庵”于心不忍,如留待此地,若果真如大老所言,为泉庵带来无妄之灾,不但罪孽深重,更有违背神州老辈之意,是以愁思不决,愣立当地。
莉娘一看一鸣呆呆地望着晕迷的神州老尼出神,知他内心踌躇不决,心中甚是不安,不禁插口道:“如果前辈能断言神州老前辈无生命之危,我们即刻离泉庵而去,否则…”
大老截住她的话道:“姑娘有话到外面讲,此刻让神州老前辈好生安息一会儿。”随即拉住一鸣和莉娘步出禅房,并以目示意两个青衣小婢好生看守。
刚一出门,但见贞静禅师与三老急急走来。
贞静禅师比刻已神智清醒,但却满面泪痕,容颜泛白,当她一见大老拉着一鸣、莉娘步出禅房,不禁急急问道:“施主,不知我师父伤势如何?”
大老道:“想来并无大碍。”稍一沉思,道:“雷大侠、莉姑娘要走了,我们不妨送他们一程!”话中之意,简直在喧宾夺主,下逐客令。
莉娘妙目一睁,便待发作,一鸣听人家全是一悉好意,况且如今既查询不出一些信息,如此再呆下去,岂不误了大事,当下藉机答道:“众位不必远送,在下就此告辞。”回身拉住莉娘,大步向泉庵门外行去。
行未数步转身向众人道:“诸位前辈,静禅多多保重,望上苍保佑神州老前辈早日复原…,’出言未毕,已是珠泪盈眶,一转身,和莉娘疾奔而去,片刻之间,穿入林中不见。
一鸣此刻满怀心事,茫茫天涯,何处去找“摄魂铃”?去找丽娘?毒瘴岭是什么地方?无数疑问,汇聚胸臆,是以步履缓慢,莉娘在后面一步一趋,甚是不耐,问道:“哥哥,那胡奎的‘惊风十字镖’为什么未伤我们呢?”
莉娘本来听大老叙述后,知道胡奎是他父亲,他与胡丽娘是亲姊妹,然而她在讲话时从未叫他父亲,而直呼其名,虽经一鸣劝说过,而她倔强不认。
一鸣一怔,道:“这事我倒未曾注意,以他数十年的修为,竟能在数尺之内对几个毫无防范之人,发而不中,不知是何用心。”
莉娘道:“他将我们说的话全都听去了吧?”
一鸣道:“我想未必,但不知他为何追来泉庵?”
此时夕阳含山,人影散乱,树林荫翳,鸣声上下,一轮冰魄由东方冉冉升起。
一个大转弯,二人踏上官道,官道上此刻杳无人烟,一鸣、莉娘颇感怪异,心想:为何这人约黄昏的良辰美景,竟然有空山寂寂之感?
车辚辚,马萧萧,一辆乌篷马车从二人身后驰来,那篷车来势奇快,片刻之间,已然来至二人身侧。
一鸣、蓝娘闪身让至道旁,只闻那车中一位狼嗥狗吠般的声音说道:“老头子,咱们三天之后在‘毒瘴岭’鬼吟潭见面。”
一鸣、莉娘俱不禁一怔,暗道:“此人是谁?这‘毒瘴岭’是什么去处?”心中一急,不免加快了足步。
倏忽之间,二人见前面的叉道,莉娘叫道:“哥哥,那蔷薇正院怎地无一点灯光?”
一鸣回头一望,果见林荫深处“蔷薇正院”漆黑一片,这一惊非同小可,迅速回身,拉着莉娘急急向“蔷薇正院”奔去。
刹那间,二人来至“蔷薇正院”门前广场之上,突觉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来,使人欲呕。
一鸣星目中神光电视,缓缓向场内搜寻。
此时,寒月高悬,清辉澈照。
突地,在旗台之下,发现十数条横卧地上的黑影。
一鸣一惊,腾身扑了过去。
一看之下,面色变得死灰,眉目间一片迷惘。
原来那横卧地上的黑影,全是蔷薇帮的帮属,一些粉面脂粉娇娃,惨死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