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掠过去捡了起来，不由惊噫一声，捧着画像，长长地吁了气。

再后面是一乘凤轿，由四个大汉抬着，冉冉飘墙中。

“无怪芳姊羞人答答，不顾和我存了，原来牧一隐在一边。”

铁芳：“放心吧！此人的手虽然不见明，若论心机，却非令师妹所能望其项背！”

白乐天沉声：“不说话试试看，会不会憋死！”

田青心：“他们在等待甚么，毫无疑问，当然不会是等待我的！”

也人一等，防不胜防！”

就看这四个轿夫的绝轻功，轿内的人，则可想而知。

但画人可不同了，人有、矮、、瘦之分，也有和善、险、谦虚和骄狂之别，而这一切分别，都是发自于内，形之于内，若非此中圣手，无法传神。

她又低声：“请记住，我永远是你的，海枯石烂，此志不移！”

他们在甚么？田青大为惊异，立即闪于竹林之中。

说着，转疾奔而去。

因那白纸上好像画了一个半像。

到了金山寺，已是三更稍过，因不愿惊动寺内的和尚，绕到寺后，越墙而。

可见画一个的意念和情，乃是绘事至造诣，正是所谓“画鬼易，画人难”的理。

只见以白、蒲二位为主，并肩站在前面，面向庙的后墙，其余六位师兄，排成一行站在二人后肃然而立。

苏东坡曾说：善画者画意不画形，善诗者意不名。

就在这工夫，附近传来一阵奇异的乐声，却不是弦丝竹之声，不一会就到了庙后。

当今之世的画像，能于半盏茶工夫，画一张非常酷肖的半像，舍牧一民无人能得到。

再后面就是火球谷

田青长叹一声，肃然自语：“上次上了长生岛岛主的当，差使亲痛仇快，遗恨终生，尚幸那一掌打得不重…”

轿后跟着一人，田青不由心大震，原来正是哪个从不施第三招的白面黑须老人。

田青搂抱她，：“姊姊，小弟相信你…”铁芳大力挣开，：“表弟，一年后再见…”

只见铁芳目睇盼，情脉脉，而且在她的浅笑之中，竟有些勉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七位师兄甚不耐“平地焦雷”唐丹低声：“怎么还不来？”

田青大为心折，他对绘事虽非内行，但如此传神，亦是呕心位血之作。

他心中恨恨不已，若非师母只有这个独生女，他会废了她的武功。

田青一看天，二更将尽，急忙收起面纸回疾奔。

白、蒲二人面严肃，好像接圣驾时的庄严之态，七位师兄却在偷偷观望。

田青茫然：“姊姊不能告诉小弟是谁么？”

只见后墙上凌空飞四个大汉，俱都背长剑，接着是四个手持似签非笙怪异乐的彩衣少女。

他现在也来不及找“小霸王”只是边奔边啸，希望“小霸王”听到会跟踪他返回金山寺。

这当然是与知心人行将别离时必有的现象。

良久，当那土崖上冉冉飘下一张白纸时，方使他憬然而悟，望着数丈外一张尺半长，半寸宽的白纸，心微微一震。

这白纸上的少女半像，正是铁芳，分明刚才铁芳静立不动，是让人在一边画她的像，而这人必是“鬼手丹青”牧一民无疑。

因为谁也没有见过鬼，只是人类凭想像创造来的，只要画个青面獠牙，狰狞可布的形相就是鬼了。

铁芳：“不能！若此刻告诉你，反使你忐忑不安，因你对他仍不谅解！”

只见画纸旁另附了一张纸条，写：“此番牧某保护铁姑娘前往东海，乃是奉命行事，因田大侠对牧某误会至，牧某不得不加以说明，前次田兄奉长生岛岛主之命，前往杀死牧某，适牧某对画咏哦”金镂衣’一诗，且说‘一年之内折了八十九枝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等语，日大侠以为‘折’字是糟蹋之意。非也！牧某为画家，未经被画之人同意，而暗中偷绘，自知有欠光明，乃将此行为谓之‘折’也！无非表示自责之意，来日方长，田兄必有以知我，此行任务重大，牧某自知微未之技，难以胜任，但既受重托，自当全力以赴，令师妹虽心机过人，但牧某则认为是雕虫小技耳！田大侠自放心，临别依依，不尽言，牧一民拜上。”

田青怔怔地望着她那窈窕影，在芦苇中消失，好像魂魄也被带走了。

唐丹伸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