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张奶奶,我记住你的姓,记住你的人,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当我再出现李家,我第一个找你!”
惊吓过度,张奶奶头一偏,昏过去了。
一旁的崔夫人,脸色倏地惨白,浑身颤抖,整个人瘫依座上。
郭雪儿一转脸,正好瞥见了。她缓步上前,崔夫人更慌,强作镇定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的,第二个找你!”
“来人啊!”崔夫人又惊又急,慌乱大叫,呼唤道:“你们——快拦住她!”
众人皆怔住,没一个敢出手阻拦,崔夫人惊恐交集:“老爷,这丫头太张狂,你快!快传白总捕头来制住她!”
李福生刚才眼见郭雪儿的好身手,这下见她满脸肃杀逼近崔夫人,腿早软了,人僵在原位,不敢动弹,不敢作声。反倒是刚挨过巴掌的李恩义镇定,他强忍两颊疼痛,站向前,这才发觉适才摔倒地上,脚踝剧痛;小心翼翼,他强忍痛楚,踉踉跄跄挡住郭雪儿,惶急道:“姑娘,请别动怒,有话大家好说。”
“好!”郭雪儿朗声道:“崔夫人可是你亲娘?”李恩义点头称是。
“太好了!”郭雪儿脸现微笑,扬声道:“替你亲娘挨两袖子——”话甫说完,一抬手,袖口在李恩义眼前晃两下,李恩义只觉两道劲风袭来,猛不可当,双耳立刻嗡嗡作响,眼前一黑,人就向前栽倒。
众人更惊,叫声此起彼落,郭雪儿沉声道:“都别叫,谁再叫,我就让他好看!”
抬头看崔夫人,那崔夫人见李恩义一交栽倒,又惊又急,怒目盯住郭雪儿,忿忿道:“丫头片子,我跟你拚了!”作势欲扑。
“不急。”郭雪儿微笑着,眼中炯炯有光:“我看崔夫人打扮甚是娇艳,两支别致发夹送与崔夫人点缀,当心了!”
崔夫人先是听到两声蚊蝇般的细声,紧接着头发一松,满头珠翠撒了一地。娇艳的崔夫人霎那间披头散发,众人慌得手足无措。
崔夫人惊魂甫定,伸手触碰头发,原来两支发夹插在发际,险些刺进肉里,崔夫人只觉脚下一软,顿时浑身瘫痪乏力,只说了声:“你…”整个人便失魂落魄般盯住郭雪儿。
白云飞匆匆赶来,甫进大厅,郭雪儿狠狠扫他一眼,扬高声音道:“李福生,你我之间谈私事,最好叫你属下少轻举妄动,否则我先杀了崔夫人!”
李福生慌忙道:“云飞,退出厅外!”
白云飞看大厅气氛甚是奇怪,便不作声,静静退至廊下。
郭雪儿环视众人,笑盈盈道:“郭雪儿今日轻描淡写,将五年前的旧帐结了,改日再来算新帐!”
“什么?”李福生又惊又奇,结结巴巴道:“你跟李家有新帐?”
“有!”郭雪儿一昂头,冷笑道:“有人出五千两银子买你项上人头,郭雪儿接下了。”
众人大愕。
李福生惊惶失措,一双眼瞪得像牛眼:“这…怎么回事?”
“你大约不知道我郭雪儿干什么的?我是个杀手,谁付我银子,我就杀人!”
“你——”
“李福生,如果你认为我郭雪儿过份,那就请你想想,你与郭家是怎么样的情份?你十四岁那年,逃饥荒昏倒在我郭家门口,是我祖父救了你,给你书念,把你抚养成人,你虽不姓郭,却早已是我们郭家的人,你与我父亲的情份比兄弟还亲,当年的婚约也是你执意订下来的,没想到我父亲蒙冤流放边疆,郭家陷入绝境,你但不伸出援手,还与郭家恩断义绝。家母被大盗仇良杀死,临死前命郭雪儿前来投亲,不料你早已自行毁了婚约。”
李福生料不到她当着一干家人揭了他的底,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只好目瞪口呆看住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又惊又急,恨不得有地洞可钻。见郭雪儿眼含气怒,只得期期艾艾说:“这…雪儿侄女,这是李伯伯的疏忽,容李伯伯细察根由。”
“不用了,若不是你存此念头,崔夫人、张奶奶又岂敢轻慢于我?你堂堂广平知府,治下不力,治家无方,你还配做地方父母官?”
“雪儿侄女…”
“五年前风雪交加,郭雪儿几乎冻死饿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细查根由?郭雪儿从那一刻起,立誓以一己之力,重整郭家,郭雪儿要赚更多银子,置产置业,置奴置婢,等家父边疆回来,郭雪儿好尽人子之孝,只是郭雪儿别无所长,只会杀人!”
“可是,雪儿侄女,你不能…”
“听我说下去!”郭雪儿一皱眉,冷峻道:“郭雪儿杀人的理由只有七个字:杀手,杀该杀的人。”
“这…究竟是谁?是谁要你来杀我?”
“想要你命的有两个人,第一个郭雪儿,第二个观音山下陈庄主。李福生,仔细你的项上人头,郭雪儿若兴致来了,随时来取。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