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六,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异丐米天成举头仰望着天际,当时并没有答话。
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方始含笑说道:
“和尚,你不觉得咱们在世上已经活得很久了吗?”
和尚闻言笑了,脸上已将愁云扫净,答话说道:
“年复一年,似乎不觉岁月,花子施主你这句话提醒了我,算来确是活得很久了,就此撒手也好。”
“我的看法和你有些差别,小和尚,你是佛门中人,别人还称你是‘圣僧’,依我看来你有些盛名欺世!岂不闻佛家所说那句‘众生好渡人难渡’的禅语?你我即便想要就此撒手,也应打破这句佛家禅语再去!”
和尚闻言慈眉微蹙,继之一笑说道:
“花子施主之意,莫非叫老衲顺便带上几位一块去?”
异丐米天成豪放地说道:
“我老花子一生弧苦零了,岂肯临了还走孤单路,今朝说不得要几个伴儿一道去黄泉路上!”
和尚霍地仰天哈哈大笑,笑罢说道:
“好!天觉别无可敬,这就算咱们临了的一件重礼吧,准定听你花子施主这句话,带几个伴儿一道走!”
原来这位跨鹤而来的中年和尚,竟是圣僧天觉,加上异丐米天成,再算上天下独一叟欧阳子规,昔日的武林三圣,竟在不归谷口相聚,可惜欧阳子规尚未来到,否则彼此的谈吐,必还多些风趣。
不过从天觉和异丐的对话,及适才两个人那种郑重严肃的神色上看来,似乎他们在等待六个出群的敌手。
这时异丐却突然笑对圣僧天觉说道:
“和尚你还记得六十年前,圣心寺中巨槐下,咱们那盘尚未分得胜负的残棋吗?昔日已经种因,今朝应有结果了吧?”
圣僧天觉,闻言善目一睁,肃色答道:
“花子施主竟将‘两仪星罗’随身携来,这真是‘在在莫非天意’了,老衲既种前因,当得今果,幸而也有自知之明,携得护身之物,花子施主就请施为,趁此余暇了断了那盘残棋也好。”
异丐米天成闻言瞥了天觉一眼道:
“花子要早知如此,适才可就不必作戏了。”
圣僧天觉却正色答道:
“话虽这样,老衲仍要看情形再说,花子施主,到时候可不能勉强老衲施展,错非是事到万难…”
米天成不叫圣僧说完,接口道:
“和尚莫忘刚才放走林子海时的前约就好,至于何时何地你去了断因果,花子没那么大工夫管你。”
说着异丐飞纵而起,他绕着谷口前面那二三十丈方圆地方,奔驰起来,一对草鞋拖在地上“拍拍”作响,时而前,时而后,霍然左横,倏地右行,不知他在弄些什么玄虚,半晌方停。
他停步的地方,说来真巧,竟正在谷口当央,圣僧天觉远在圈外,一瞬不瞬地看他捣鬼,不发一言。
这时异丐米天成却遥向天觉说道:
“只好有劳佛驾,取些柳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