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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芳心一悚,再不敢说下去了。
只听神鹰教主道:“你怎知师父不是难看的人!”
小妮子怯生生道:“我心里常想,师父…”
忽觉自己泄露心中隐秘,不禁羞红了脸。
月色下,她嫩脸匀红,容光照人,无形之中,流露许多纯洁的美丽。
如果,她仔细打扮一下,也许会引动更多男人的爱恋。
小妮子芳心有个极大的秘密,她二八年华,情窦初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师父。
她一度于夜阑人静,无人扰搔的夜园里,捧着花朵,倾诉芳心深处的爱恋。
世上许多少女怀春不是这样?
她一颗螓首,越埋越深,几乎触及胸腹。
微妙的爱,既神秘又甜蜜,如果可能永远保持的话,她宁可终生不嫁。
神鹰教主凝视她,目光中也是困惑疑迷。
他怀疑青凤曾经看到他的真面孔。
唯有在练功房里,他才取下黑纱面罩。
练功房隐密森严,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他是教主,命令下去,谁敢不从。
他也有秘密。
他也是一个年青人啊。
如今,他门下徒弟,年龄几乎与他相仿,他不敢出示真的面目。
年青人总有一颗活跃的青春心情,他不例外,装“老”的日子使他厌烦,使他枯燥,使他郁闷,他像世上每一个年青人一样须要刺激,须要纵身狂驰,在那雄壮苍凉的青海高原上,广阔冥古的蒙古沙漠里…
然而,一个错误的念头使他犹豫,那是为什么呢?
他死里逃生,却留下一个比死更痛苦的创痛,昔日,他那英挺秀拔的脸上,如今被大自然遗物刮伤半面。
可恶的半面伤创,使他深深埋藏着那颗与每一个年青人一样“活跃”的心。
他有个极大的错误观念,认为他昔日情侣是完全由于他不凡的仪表而爱慕他,如今他不凡的仪表失去了,那些倾心于他,爱慕他的少女会因此变心…
茫茫苍穹,把他带进迷乱的思潮里。
抖峭寒意,抹去他唇边的笑意。
现实,现实,可恶的现实生活,为什么永远没有思潮里那无止无休的幻觉绚丽呢。
忽地,青凤惊叫一声。
神鹰教主四顾一周,发觉自己左右前后,俱是满面森严,杀气腾腾的汉子。
但是,奇怪地,青凤眸中振奋的神情,并非被这一大堆虎视眈眈的不速客引起的,他不禁问道:“青凤,你在想什么!”
青凤不言不答,忽地背过身去,悄悄在胸脯内衣里面摘下一块色泽鲜艳的玉牌,揣进神鹰教主的手中,激动的道:“师父…师父…”
她似惊喜过度,连说话都不能连贯的说下去:“师父…它是青凤祖传之宝,能…能够解除一切剧毒恶疾…您快吞下…一会就好了…快…青凤打坏人去…”
她胆量不知怎地,忽然壮大得连自己都不敢相言,微扬手中长剑,居然单身一人向数百凶恶汉子叫起阵来。
神鹰教主见她一脸慎重的样子,也不知为何,俯首看了那玉牌一眼,按照她的提示,将王牌放入口中,立刻,一股热流随液流下腹里。
奇焚在全身经脉走转不已,对面阵阵抖峭的寒流,竟不能减灭他全身的热能。
他只觉眼皮沉重,昏昏地,一阵浓厚睡意袭来,猛打个盹儿,遂仰卧如茵芳草上。
冥冥中,只觉全身血液贲涨,无比的舒畅,在这睡下的时候,深深的体会到。
恬噪、清叱、怒叫、暴喝,以及响亮的兵器相触声,在他耳畔,有如四边轻鸣细叫的哇虫,一丝儿也没法打断他的睡意。
青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着幸福的光采,敌人掌来,她一掌拂去,敌人剑来,她一剑攻出,这时,她思路乃集中在某种幻想里,在这里,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畏”什么叫做“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