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南宫大侠,他如果未遭遇凶险,定然返此,再一封密函,你七日之后,即离峨嵋北上燕京打磨厂胜记镖局找一姓孙的账房,求他带你去见严苕狂,并将这密函暗交严苕狂,但千万不能说出是我所嘱。”
随即将二函取出递交沈谦,又道:“稍时澄慧来寺中找你,澄慧这娃儿根骨也是上乘之才,但心性不定,狡疑诈险,目前虽未必如此,终久必走入歧途。
是以我未传他丝毫心法,你不可说我将武功纸笈给你之事,与他相交当保持距离,切勿全抛真心。”
沈谦点点头,但对澄慧是否真如桫椤散人所说,不免怀疑。
桫椤散人说完,转身欲待走出,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回头与沈谦说道:“你形像已被兀万认出,只怕你日后行走江湖时,魔劫纠缠不已。
因他们要在你身上追出我的下落,固然直至目前为止,兀万并不知道你我实在有什么关系,但你是唯一可寻的线索。
是以无论如何不能妄说你我有师徒之名,日后遇上他们,不妨虚与委蛇,权衡当前形势全凭你判断了。”
沈谦怔了一怔,问道:“澄慧也目击当时情形,老前辈不怕他危难,也魔劫不已吗?”
桫椤散人微笑道:“这等江湖巨擘,黑道妖邪,无不手眼通天,澄慧与我之关系早经洞悉于胸,故而嘱你慎加提防澄慧。
要知山溪之水易涨易退,小人之心易反易覆,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相授甜如蜜,紧忆此言,斯为有益。”
说着一抬步,已走出室外。
沈谦高叫了声道:“老前辈,还有相见之日吗?”
室外传来桫椤散人慈祥声音道:“谦儿,人生萍聚不定,遇合无常,何必长怀依恋,只要老朽不死,终有见面之日,紧记风尘中大有奇人在,遇事谦让虚心,必可履险如夷。”
说到最后边一字,余音袅袅不绝,人已自远去杳然。
沈谦只觉泛上一阵无名的怅惘,落寞…
他独自一人坐于几上仰面默思桫椤散人手录之武功要诣第一节口诀。
只觉桫椤散人虽用字极简单,却含意深奥,每一句均煞费推敲,但一豁然贯通,即受用无尽。
每一节专论引气归元,龟息鹤伸,五心向天,三花聚顶之法。
他虽是有七如神尼扎好根基于前,天资聪颖,但两个时辰过去,只澈悟三句。
不禁暗暗叹息道:“上乘武功竟有如此之难。”
他知这上乘武功,性命所修之学,不可囫囵吞枣,宜以细嚼橄榄,慢慢回味,不禁振衣立起,踱出室外走去。
沈谦尚未出得正殿,忽见殿外人影一闪,电射而进,身落处正是那澄慧。
只见那澄慧面现亲挚的笑容,趋近身前执手说道:“小弟一早就登千佛顶,寺内我四处寻觅桫椤老前辈及沈兄,只是不见。
只道沈兄已随桫椤老前辈离去了,觉心灰意懒正想回转之际,忽见沈兄在殿内,不禁大喜过望。”
说着,目光向内略一张望,又道:“桫椤老前辈呢?”
“他老人家?”沈谦黯然答道:“已离开千佛顶了。”
澄慧不禁一怔,道:“离去了?难道他老人家伤势复元了吗?究竟受了什么伤,沈兄知道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