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虽然已意料之中,但听到萧立这样说,仍不由心头一沉。
萧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若是别人,我枪不定不留情,但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曾经出生入死的老朋友,叫我怎样下得了手。”
他沉痛的接下去:“几十年的交情,几十年的老朋友,尽管他怎样对不起我,不将我当做朋友看待,是他的事情,我萧某人绝不会当他仇敌一枪刺杀,当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算了。”
龙飞的心头更沉重。
萧立道:“我就是因此才与他不相往来。”
龙飞道:“前辈会不会误会?”
萧立摇头道:“不错我为人鲁莽,但这事情非同小可,若非已确实,我是绝不会下此决定。”
龙飞叹了一口气。
萧立道:“我知道你心中仍然有所怀疑,正如我当时一样,怎也不相信丁鹤竟会是一个那样子的人。”
龙飞道:“看来的确是不像。”
萧立摇头叹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龙飞无言。
萧立道:“你还要知道什么?”
龙飞摇头,道:“晚辈…”
萧立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龙飞垂首道:“晚辈还是告辞了”萧立道:“好,你走吧。”
龙飞道:“老前辈尚请节哀顺变。”
萧立凄然一笑,道:“不必多说。”转过身去。
龙飞黯然倒退了出去。
雨仍然在下。
龙飞步出了大堂,心头上有如压了一块巨石。
铁虎、华方竟然并没有去远,就在院子中等候,这当然是铁虎的主意。
目注龙飞走过来,走近来,铁虎一句话也没有问。
鉴貌辨色,铁虎不问也想知了。
三个人默默的向丁家走去。
丁鹤仍然在书斋那张笔榻之上,动也不一动,肌肤更苍白。
华方这才一看,就说道:“冰魄散,不错就是冰魄散。”
龙飞沉声道:“以老先生看,有没有生望?”
华方不立即回答,只在竹榻旁边坐下,伸出鸟爪一样的双手,在丁鹤的身上游移了一遍,才说道:“有。”
龙飞似喜还忧,道:“有赖老先生的一双妙手。”
华方说道:“还需一剂妙药,一把妙针!”
龙飞道:“是!”华方忽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龙飞一遍:“积忧成疾,放开心胸的好。”
龙飞道:“嗯。”华方道:“忧虑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龙飞欠身道:“晚辈明白了。”
华方目光转向丁鹤的腰背,道:“冰魄散已入血肉,幸亏我来得还是时候。”
他连随吩咐龙飞:“你替找先脱下病人的衣服。”
龙飞立即上前,铁虎亦自过来帮上一手。
两人很快就脱下丁鹤身上那袭红衣。
华方即时道:“内衣也脱下。”
龙飞应声将丁鹤的内衣拉起来。
才脱到一半,他的动作突然停顿,目光亦凝结。
凝结在丁鹤的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