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吝啬那一点一滴;还有一大堆不通的、混帐的道理来做藉口,终于惹恼了鲁达!”
“鲁达问三山些什么问题?”
“金兵破城时他在何处?妻子被掳后他干了些什么?有没有计算过他儿子应该出生的年月?岳飞父子被害后,他有没有想到复仇?出家以前有没有考虑过他还应当先做些什么?”
“三山和尚怎样回答的呢?”
萧珂冷笑了一声道:“他连一个有道理合情合理的解说都没有,只讲‘事皆前定’,和‘因果循环’,又说出家人不再闻问俗家事的话。”
萧震东长叹一声,暗忖鲁达所问的话,令人多难回答呀!
萧珂却接着说道:“这时鲁达已渐渐着恼,声调难免凄厉,因为他极端悲痛。鲁达指着三山和尚的心口这样说——‘你,一身超俗的功夫,足能保护你的妻子,何况她怀了孕,是你赵家的骨血,你竟弃她而逃,那里还有夫妻的恩义情感?妻被贼掳,依你的能力本领,起码应当搜查营救以尽人事,你却没这样做过,毫无仁爱?不明自己骨血的出生日期,使他背伦忘耻认贼作父,你无父子之情!岳飞孤忠贞臣,惨死奸贼之手,不图为友复仇;昔日生死祸福相共的话,自然是虚假不实,怎能算忠?只顾独善其身,抛下一大堆未完而应办的事不问,参空口禅,于事何补?我是长发鲁达,和你什么关系你自己明白。现在有两条路让你走;一条是还俗办理这些未了的事,我发誓生死不渝相随着你,再十条路是你以死谢罪!’岂料三山和尚竟痛哭流涕,擂胸嚎啕,说出一大堆卑鄙哀求无耻的话来。原来这是个自私怕死的东西!要求鲁达不要烦扰他,并说他不一定必须要认这个儿子,假如鲁达不认他也随便;鲁达才咬着牙逼他走第二条路。谁知道他见哭求哀诉无功,竟趁空迅疾的拔出断情剑暴下毒手;没有几招,冻成了一块死肉,解脱了他一生的罪孽!鲁达把断情剑抛下深泥潭,从此再不姓赵!”
萧震东惊凛萧珂的阴狠凉薄,和鲁达杀父若仇的冷淡毒辣;这种事听者能够泪下,但说者却像极得意似的侃侃而谈,难道这就是动荡乱世之下的天理伦常?
萧震东正思索之间,萧珂阴恻恻笑道:“现在轮到我们萧家自己的事了,爸!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萧震东当适才和萧珂对话时,曾不止一次的想原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过错放到自己肩上,如今却已无法隐蔽自己的明智和良心了。萧珂并非真需要自己,他已泯灭了善良的人性,像狼一样,毫无情义!大丈夫当断即断,苍老了的萧震东,发出开朗的敞笑道:“珂儿!我却不像赵承正那样无用,生平不向仇家低头,我说过!饭后你带楚零走,只要你能,爸不拦你,但明天和鲁达的约斗,绝不更改!你是帮他?还是助我?我绝不问,现在咱们还是父子,那怕只有片刻欢乐,这是你我应得的享受!珂儿,你能喝酒吗?”
萧珂点点头,萧震东自斟了一杯,给萧珂也斟上满盏。萧坷阴鸷乖桀的一把抢过酒壶来,打开壶盖,仔细的看了看又嗅了嗅,才放下它,却仍然把自己这杯酒,和萧震东的那杯换过!萧震东笑了笑,端起来喝了一口。萧珂二次再把酒杯,换回,才放心大胆的喝着!
一壶酒正半斤,刹时喝尽。萧震东又和他闲谈家常。半晌之后,萧震东突然笑着问道:“珂儿可是当真要带走楚零,使你瑾妹痛苦一生?”
萧珂阴恻地说道:“事情早巳说定,再问岂不多余?”
萧震东缓缓敞笑,声震耳鼓,一个字一个字有力的说道:“那你就不替为父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