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是自己必须寻找的人,惊的是对方竞能饮鸩解渴,以这份功力来论,自己就无法招架,只好嘿嘿笑道:“那劫去令谊妹的人,是不是脸色白皙,身着青色儒装,蓄有八字胡,年纪在三十上下的人?”
白刚面露喜色道:“正是那样的人!”
孔亮哈哈笑道:“小侠莫非听说那人就是本帝护法,才来找老夫讨人么?”
白刚被对方一语道被来意,不免窘得愣了一下,嚅嚅道:“传说之言,自难凭准,老丈既知个中端倪,但请明白见告。”
孔亮见他正直可欺,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随即长叹一声道:“说来也不怕二位见笑当初劫去萧星虎之女,实乃孽徒冒名所为,刻下老夫为了清理门户,同样要急急找他,但又听说他在途中,遇上碧眼鬼冷世才与他争夺,孽徒不敌,那女娃儿已被冷世才夺去。”
要是萧楚君落在冷世才手中,定无生还之理,白刚突闻此讯,不禁惊得俊脸失色,急问道:“那恶鬼和令徒落脚何处?”
孔亮狡计已售大半,当下喜不自禁,但他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从容道:“老夫如知孽徒下落,早即将他剪除,也不待小侠来此问罪。至于碧眼鬼冷世才的下落,也不得而知,据说他远走辽东老爷岭,练什么寒毒阴功,迄今为时不到三个月,想必未能练就,敢情劫人之后,又回去练功了!”
这话与欧阳坚所说,不谋而合,因此,白刚使信以为真,接着又问道:“那么,碧眼鬼在老爷岭何处练功,老丈是否知道?”
孔亮暗里好笑,却道:“碧眼鬼行踪诡秘,老夫亦无可奉告!”
欧阳坚新近才由辽东回来,对于碧眼鬼的事,早有所闻,如说对方会走在自己之前到了江南,掳了人又再回去,委实令人难以相信,何况萧楚君失踪的事,只是在最近几天?他久闻玄机秀士奸诈异常,此时这样倭说,莫非是移祸江东之计?他心念一动,随即冷笑一声道:“碧眼鬼劫去萧女的事,阁下敢说是真?”
孔亮怔了一怔,旋又笑道:“敝帮眼线布遍天下,这一桩大事,岂有不知之理?何况消息还是由孽徒亲口说出,怎会不真?”
欧阳坚见他还要强词狡辩,不禁有气道:“贫道新近才由辽东南下,在启程之时,尚未闻碧眼鬼有下山之意,要说他后我而来,先我而到,又在江南犯案转返辽东,除非他是飞仙,要不然,决不可能有此迅速,再则,辽东难道没有好女子,他定要与令徒争夺萧女?”
孔亮料不到欧阳坚新近南下,更未料到碧眼鬼远走辽东的事已被对方所知,此时被对方说破,端的恼恨已极,幸而他奸诈善变,立即大笑道:“道长之言,未免过份武断,试问道长南来之时,是否亲眼看见碧眼鬼确是未离开老爷岭?”
欧阳坚被他一语问住了,虽知道对方一味狡辩,但又找不出驳他的理由。
白刚由于欧阳坚和孔亮争辩的话触发了灵机,忽然问道:“贵帮分坛堂主曾否见过老丈的面目?”
孔亮不禁笑起来道:“同是一帮的同列之人,彼此之间,怎能不识?”蓦地,他发觉白刚所问,大有缘因,料是对方大闹黑蟒堂的时候,九尾狐或七星蟒曾把他的真面目泄漏给对方知道,急又改口问道:“不过,老夫生性好静,平对极少外出,外间之事,多由孽徒代为奔走,以致江湖上即将孽徒当作老夫,就是帮里的人也把他替为老夫的替身,无形中便成为第二护法,近来孽徒得以冒充老夫身份,在外胡作非为,其原因也即在此,今已坦率相告,尚望多多包涵则个!”说毕!又长长地叹息一声。
白刚见他说来颇合情理,与九尾狐听说孔亮不轻易外出的事相符,也就疑云顿散,当下拱拱手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此告辞!”即与欧阳坚同时站起,意欲离去。
孔亮起身送客,并道:“老夫尚有一言奉告,要知碧眼鬼奸险恶毒无比,千毒芒蜂针更是霸道已极,小侠如不怪老夫交浅言深,最好不必前去涉险!”
孔亮最后的话,分明是要激起白刚我碧眼鬼拼命,白刚又何尝不知?但他此时豪气凌云,不禁朗笑一声道:“休说是一个碧眼鬼奈何不了白某,就以当年率领四大煞星,与正派为敌的凌云羽士,恐也未必…”
他忽然忆起欧阳坚和他谈论的话,趁机转口道:“在下也有一言请代转告通天毒龙,他要是执迷不悟,硬要在武林掀起风波,终必是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欧阳坚满腹疑云,一时也无从索解,面泛冷笑之容,跟在白刚身后出厅。
要知白刚最后那几句话何等狂妄,孔亮如非另有机心,怎肯轻易放他两人从容离去?这时他不怒反笑道:“小侠年纪虽轻,气魄倒是不小,但愿此去,马到成功。至于传达之言,老夫必定照办,通天毒龙能否接纳,恐怕还得亲见小侠交代两手绝学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