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娘被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如饮香醇,十分舒适。也甜甜地笑道:“我离开黑蟒堂下山的时候,就见他和人家打得难解难分,我赶忙上前喝阻,那知别人都乖乖停手不打,他反而找我的霉气。我知他为人憨直,骗他说你已从山后走了,要他赶紧去追,他果然跨马走了,这时怕已走三四百里了!”
白刚对于九尾狐这次用的诡计,倒是十分感激。
两人并肩疾奔,边说边走,过了一会,白刚又记起孔护法的形象,又问了起来。
胡艳娘这时真把白刚当作她的心上人,当作她的亲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说?当即回答道:“孔护法的本象,确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但他诡计比我还多,无论化装成哪一种人,也使人难辨真假,你两番问起此事。想必十分重要,能不能将内情告诉我知道?”
白刚这时对胡艳娘改变了态度,不但不觉得她讨厌,反而觉得十分可亲,即将萧楚君被掳的事告知。
胡艳娘闻言一惊道:“我做姐姐的决不骗你,孔亮此人虽是武功凌驾各堂主之上,但他从不轻易离开总坛,本帮总坛远在龟山,怎会跑来偏僻的小镇,掳你虎叔的女儿?再则他身居天龙帮护法之职,亲自下手抢人,岂不有失身份?如果真是他做的事,我拼着和他反脸,也要帮你向他讨人!”
爱的力量可使友变为敌,也可使敌变为友,但白则年纪还轻,并又拘泥守礼,一时了解不够。此时听胡艳娘说出天龙帮护法孔亮的行径,心下甚是纳闷。
按说天龙帮的人纵是到处为恶,但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劫去一个孤女,何况萧楚君是一个足不出户,与外界根本毫无关连的少女?然而,那付形貌既是孔亮的本相,那么除了他还能有谁?
白刚想得头昏脑胀,还没想通个中曲折,胡艳娘忽然“唔”一声道:“除非是这样…”
白刚急问道:“姐姐你说什么样?”
胡艳娘从容道:“你先休急,听我慢慢道来。要说孔亮亲自抢走楚君,那就是他和萧家上代有莫大的仇恨,才要使萧家绝了后代…”
白刚大惊道:“照这样说来,楚君妹妹可就完了!”
胡艳娘叹道:“如果真如我这样推测,孔亮应该把人就地处死,才比较合理。他既然不嫌麻烦先把人抢去,可见楚君不一定是他所要的人,而是从楚君身上寻出另一个重要人物…”她说到这里,不觉星眸带着无限忧虑,望了白刚一眼。
白则心里明白,如果胡艳娘不幸言中,则那重要人物应当是自己了。当下气愤愤道:
“孔亮如是如此,我立即往龟山找他,先把楚君妹妹换了出来。看他能奈何我怎的!”
胡艳娘急急摇手道:“这事使不得!孔亮诡计多端,你必定斗他不过。总坛各种埋伏更是厉害,绝对乱闯不得。不如我替你查探一番,如果楚君落在孔亮之手,我能救则先把她救了出来;不能救,也和孔亮同归于尽,于你无损!”
白刚听她要以性命换出一个与她无关的楚君,感慨万千,一时竟不知如何说好。良久!
才叹得一声:“姐姐!”
接着道:“你不要这样做,你万一事机泄漏,不怕同仁给你难堪么?”
胡艳娘自从逃脱师门,从未有人替他设想过,今听白刚对她关心起来,不禁触动满怀辛酸,泫然欲泣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老实说,和通天毒龙闹翻了,也不过人一个,命一条,拼却性命不要,什么事不敢做?”
白刚由她伤感的神情上,猜想她也有一番辛酸的遭遇,但又不便动问,只好劝慰道:
“姐姐还是谨慎的好,你既然未脱离天龙帮,总该和睦相处才是!”胡艳娘忽然狂笑起来道:“你以为他们对我很好吗?起先我也有过你这种想法,但现在事实证明,他们全是假心假意,你欺我诈,能有几人存心道义?我要不是对付得法,只怕早被他们置于死地了!”
白刚闻言大为惊讶道:“难道他们真想陷害姐姐么?到底为了什么?”
胡艳娘道:“自从失掉那枚朱藤翠果,火晴豹明冲便诬赖是我偷的,他们不去查明真相,居然深信不疑。直到最近,才由七星蟒和白额虎说出那翠果可能是另有人偷去,接着又发生白梅灵果的双包案…”